伊莱亚斯的手指在报告上划过,硫酸铜的分子式CuSO?·5H?O像一串密码。他想起上午实验时D-7394按住太阳穴的动作,那些血珠里的铜离子,难道是知识具象化的残留?
“明天我将申请二次暴露实验。”伊莱亚斯说。
“伦理委员会不会批准的,”瓦伦蒂娜啜了口咖啡,“那个D级已经是第11次暴露了,超过安全阈值三倍。而且,你忘了EL-028-1125文档里的记录?”
伊莱亚斯当然记得。19██年,特工███████在意外暴露后获得了12个SCP项目的核心数据,随后开枪击伤了两名研究员。那份文档的附录里附着一张照片:弹孔在混凝土墙上炸出的痕迹,形状恰好是一个边长2.1米的正方形。
暴雨在午夜时分转为细雨,伊莱亚斯在监控室调出了1872年纽黑文市的气象记录。3月17日那天同样下着雨,当地报纸记载了一场离奇的钟表同步事件,因为全城207块怀表在同一时刻停摆,又在一小时后同时运转。报道末尾提到,一位匿名工匠在市政厅广场的铜制纪念碑下修理这些怀表,“他的手指沾满了绿色的锈迹,仿佛是刚从铜矿里走出一样”。
晨三点,警报声突然划破Site-██的寂静。3号收容区的红光透过走廊的气闸门渗进来,伊莱亚斯抓起白大褂冲向收容室,途中遇到了神色慌张的瓦伦蒂娜。
“D-7394不见了。”她的声音带着喘息,“监控显示他在午夜时分穿过了白色标线,然后……就消失了。”
收容室的门敞开着,白色标线内的地面上有一圈烧焦的痕迹,形状如同人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臭氧味,混杂着淡淡的铜锈气息。伊莱亚斯蹲下身,用镊子夹起一点黑色残留物。那是蛋白质经过高温碳化后的灰烬。
“他进行了自我暴露?”伊莱亚斯的心脏狂跳。
“不,”瓦伦蒂娜指着天花板,消防喷头的玻璃罩上用鲜血写着一行字,字迹扭曲如蜈蚣一样:“知识会找到它的容器”。
伊莱亚斯突然想起D-7394说过的话,想起曾祖父照片里的铜制怀表,想起SCP-028影响区那2.1米见方的边界,那恰好是19世纪美国标准钟表匠工作台的尺寸。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中,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或许SCP-028从来不是在赋予知识,而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载体”,就像铜锈总要依附在金属表面才能存在的一样。
这时,他的个人终端突然震动起来,收到一条加密信息。发件人未知,内容只有一行坐标,位于北密歇根州那座废弃铜矿的深处。伊莱亚斯抬头看向瓦伦蒂娜,发现她的瞳孔里映着红光,像极了D-7394暴露时的眼神。
“看来,”瓦伦蒂娜缓缓抬起手,她的指甲缝里渗出了铜绿色的粉末,“我们得去一趟矿场了。”
雨还在下,混凝土穹顶的排水槽仍在不知疲倦地滴落着水珠,每一滴雨水都带着铜锈的味道,敲打着Site-██冰冷的地面,仿佛是在倒数着某个即将揭晓的秘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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