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娃的义肢开始与装置的接口融合,指关节处的齿轮与装置的齿牙开始完美咬合。她能感受到铜绿粉末正在顺着血管蔓延至心脏,每次心跳都让前哨站的齿轮发出一次共鸣声。当铜绿覆盖到她的左眼时,她终于看清了海沟深处的景象:无数铜制管道从门内像外延伸出来,连接着全球37个节点,而管道的另一端,像是某种类似大脑神经元的结构。
“知识的网络。”伊娃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着,“我们并不是在建立防火墙,而是在构建人类认知的神经网络,用记忆作为屏障,用来阻挡那些无法被理解的存在。”
竖井周围的37个容器突然间同时打开,里面的人形实体飘向装置,正在与齿轮融合形成一个完整的环。伊娃认出其中一个实体正是莉娜,她的右手正指向门内的某个方向,那里的管道正在组成一个新的星图,第38个节点的位置在星图中心闪烁,周围还环绕着7个未标记的坐标。
“还有7个节点需要激活。”伊娃的铜制左眼突然开始聚焦,看到门内深处有一片发光的水域,水面上漂浮着37片记忆结晶,“太平洋只是中间站而下一个坐标是在……”
但她的话音未落,前哨站却突然剧烈震动。其中一个装置的第17个齿轮突然崩裂,其碎片在空气中重组为行文字:“防火墙外的存在已察觉,它们正在模仿节点信号”
海沟深处传来刺耳的摩擦声,伊娃看到门内的管道开始扭曲,原本规则的齿轮结构正在被某种黑色物质侵蚀,那些物质在管道表面形成类似SCP-682鳞片的结构,不过却在边缘长出了齿轮状的锯齿。
“它们在反向攻击我们的防御系统。”伊娃的义肢自动注射EDTA溶液,试图延缓铜绿的蔓延,但溶液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就变成了铜制粉末,“莉娜的记忆结晶里有漏洞,熵值为零不是绝对有序,是它们伪装的信号!”
装置的倒计时这时候突然加速,数字以每秒37的速度递减。伊娃感到自己的记忆正在被强行抽取,涌入装置的中央轴,在这里面她看到自己成为档案库主管的第一天、看到格兰特主管义肢第一次启动时的火花、看到莉娜在光谱仪前专注的侧脸……这些记忆被转化为绿色的光流,顺着管道流入深海之门。
“同步率71%……89%……”装置的播报声带着杂音,“检测到外来信号干扰,第38节点存在被污染风险……”
伊娃的铜制左眼突然爆发出强光,她在门内的水域里看到了第39个坐标是位于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的挑战者深渊,坐标旁边标注着“SCP-3000栖息地”。更远处的黑暗中,有7个模糊的光点正在闪烁,其中最亮的光点周围,环绕着类似SCP-173的轮廓。
“它们正在利用已有的SCP项目作为跳板。”伊娃的义肢突然从装置上挣脱,强行断开连接,“第38个节点不能激活,我们必须前往挑战者深渊,好在那里建立新的屏障!”
装置的齿轮开始反向转动,竖井底部的大门缓缓关闭。伊娃看着门内的水域逐渐消失,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漂浮在黑暗中的记忆结晶里面封存着第39个节点的激活方法:需要SCP-3000的生物电信号作为钥匙,而这种信号,只能通过“被它吞噬的记忆”来获取。
前哨站的地面开始上升,恢复成穹顶大厅的模样。而伊娃的义肢也从接口处脱落,留下37个细小的齿轮状伤口,伤口里渗出的绿色血液在与地面接触时而组成新的坐标:N11°21′,E142°12′,倒计时48小时。
大厅的玻璃管突然全部破裂开,里面的记忆结晶散落在地面上,组成一行文字:“当认知成为武器,遗忘就是盾牌”。而文字下方,莉娜的个人终端正在自动播放这段来自1872年钟表匠行会的最后一次集会视频。而老钟表匠将铜制的盒子放入深海,他的学徒在日记里是这么写道:“如果有一天节点全部激活,记得保留一块空白的记忆结晶,那将是重启防火墙的最后方法”。
伊娃的铜制左眼这时突然捕捉到一段微弱的信号,来自前哨站的通讯系统。信号经过义肢的解码,显示出一段语音记录,是1907年矿难现场的幸存者最后的话:“海沟里的声音在说,7是不完整的质数,需要第8个节点……在月球背面”
穹顶大厅的齿轮状塔尖突然全部的指向天空,在天花板上投射出月球的三维模型,在背面的某个环形山上被标记上了铜绿色的齿轮标记。伊娃认出那个环形山的坐标,与基金会1974年发送的阿雷西博信息指向的位置是完全一致。
“认知防火墙需要扩展到太空。”伊娃捡起地上的记忆结晶,其中片结晶正在显示她的未来画面她的身体已经有70%转化为铜制结构,正在月球表面上安装某种装置,背景里,地球的夜半球上,38个节点的光芒正在闪烁,“但是首先,要处理深海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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