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阴了些,风里带着点雨意。王哥把波斯菊幼苗移到篱笆边的花畦里,阿阮蹲在旁边帮忙扶苗,星轨灯叼着小水壶,给每棵幼苗浇了点水。“星子标了间距的,”王哥用小尺子量着距离,“说要让它们并排站,开花时能连成一片,比Ariel的辫子还长。”
Ariel立刻拽了拽自己的马尾辫,气鼓鼓地说:“我的辫子也会长的!等波斯菊开花,我的辫子肯定比它们长!”星轨灯在她头顶飞,光丝画了个长长的辫子图案,逗得大家都笑了。
林夏坐在花架旁翻《天台时光记》,翻到某页时,发现夹着片干桂花,是去年的陈花,却还带着淡淡的香。纸页上写着:“李姐的桂花糕要放三层糖,一层米浆里拌糖,二层撒桂花时拌糖,三层蒸好后再刷层蜜,这样甜才够透。”旁边画着个小蒸笼,冒着甜甜的气。
她抬头看向厨房,李姐正站在灶台前,往新蒸的桂花糕上刷蜂蜜,手法和日记里写的一模一样。阳光从云缝里漏出来,照在李姐的侧脸上,她嘴角带着笑,像在完成某个和星子的约定。
傍晚时雨落了下来,细细的雨丝飘在天台上,打湿了虞美人的花瓣,却没打湿大家的兴致。王哥把花架搬到屋檐下避雨,阿阮抱着装夕阳的玻璃罐,说要让罐里的光把雨丝染成橘色。星轨灯在雨里飞,光丝卷着雨珠,在半空串成小小的光帘。
“星子哥说雨天的泥土最香。”Ariel凑近花畦闻了闻,鼻尖沾了点泥,“像松针混着糖的味道。”林夏也跟着闻了闻,果然闻到松针的清苦里裹着点甜,是星子藏的花肥在雨里发出来的香。
雨停时,天边烧起了晚霞。橘红色的光漫过天台,给湿漉漉的虞美人花瓣镀上了层金边。王哥收拾工具时,忽然从帆布包底摸出个小铁盒:“差点忘了,这是星子藏的种子,说等雨停了种在花架下。”
林夏打开铁盒,里面装着些小小的种子,圆滚滚的像小珍珠。盒底贴着标签:“太阳花,随太阳转,开花时会追着光跑,林夏姐加班抬头就能看见光。”
“现在种正好。”李姐拿来小铲子,“雨水把土泡软了,发芽快。”大家蹲在花架下种种子,星轨灯叼着种子,一颗一颗放在挖好的小坑里,光丝轻轻盖土,像在给种子盖小被子。
天黑时,林夏把花架搬回屋里。书桌上的太阳能小夜灯果然亮了起来,暖黄的光透过兔子耳朵,在墙上投下小小的光斑,像星星在眨眼睛。花架上的多肉被灯光照着,玉露的叶子亮晶晶的,熊童子的绒毛泛着浅黄,连薄荷茶的杯子里,都映着片暖光。
她摸出那把黄铜钥匙,月光从窗台照进来,落在钥匙上,波斯菊纹路像活了似的。楼下传来阿阮的笑声,大概是在跟星轨灯玩追光游戏;厨房有叮叮当当的声响,李姐该是在收拾碗筷;王哥的咳嗽声混着奶奶的蒲扇响,温柔地漫过夜空。
林夏把钥匙轻轻放在花架最上层,挨着那只陶瓷小兔子。钥匙的微凉混着小夜灯的暖,像星子留在时光里的温度。她低头看《天台时光记》,书页上的虞美人花瓣在灯光下泛着浅粉,像谁在纸上留了个甜甜的吻。
窗外的虞美人在夜风里轻晃,刚种下的太阳花种子在土里悄悄扎根,波斯菊幼苗顶着水珠,正努力往高长。星轨灯从窗台飞进来,光丝卷着片虞美人花瓣,轻轻放在日记本上,像在说“今天的甜收好了”。
林夏合上书,指尖划过封面的天台图案,光丝画的菜畦里,新冒的绿芽正慢慢长。她知道,花架上的星光会陪着每个加班的夜晚,土里的种子会追着太阳开花,而那个藏在泥土里的秘密,正等着波斯菊长高的那天。
夜风带着雨后的花香飘进来,混着花架的木头香、桂花糕的甜香。林夏看着花架上的暖光,心里软软的,像被月光浸过的。
明天,花架下的种子该冒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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