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发出嘶鸣,声音混合着主教的狂笑和孩童的啼哭。它猛地扑来,触须如鞭子般抽向胡安的面门。胡安侧身避开,匕首挥出一道绿光,斩断的触须落地后化作黑色粘液,却很快又重新凝聚成怪物,朝着他的脚踝爬来。
“打不死的邪物。”胡安皱起眉头,左臂的纹身突然发烫,一股暖流涌入掌心,匕首的绿光变得炽烈。他想起羊皮纸上的话:“皮囊畏光,魂火可焚。”
他将骨笛凑到唇边,按照玛利亚记忆里的旋律吹奏起来。骨笛发出清越的鸣叫,红光顺着笛声扩散,触碰到红光的触须立刻发出烧焦的臭味,那些小怪物在红光中融化成黑色液体,再也无法凝聚。
“玛利亚的力量……”胡安心中一动,吹奏的旋律加快,红光如潮水般涌向半人高的怪物。怪物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在红光中不断缩小,左眼角的黑痣却越来越亮,像是要脱离本体飞走。
胡安趁机挥刀刺向黑痣,绿光与红光同时击中目标。黑痣“啪”地一声裂开,里面涌出一缕黑色雾气,雾气中传来主教最后的咆哮:“假面会找到你!你逃不掉的!”
雾气消散后,怪物彻底融化成一滩黑色粘液,渗入石板的缝隙里。隧道恢复寂静,只剩下骨笛余韵在空气中回荡。胡安收起骨笛,发现石板上的太阳符号不再发光,而是留下了一道黑色痕迹,形状与那黑痣一模一样。
他不敢久留,快步穿过隧道回到之前的石室。此时天已大亮,阳光透过岩壁的缝隙照进来,将黑色粘液蒸发成白色粉末。银盒依旧躺在地上,胡安捡起银盒,发现盒底刻着一行小字:“太阳神庙,经度西77°,纬度南13°。”
这是具体的坐标!胡安心中一喜,将银盒收好。他走到石室门口,向外望去,利马城的废墟在晨光中显得苍凉。贫民窟的方向还在冒烟,偶尔能听到幸存者的呼救声。
他决定先去利马城看看,或许能找到关于太阳神庙的更多线索。刚走出石室,左臂的纹身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低头一看,金色的太阳符号上竟浮现出一张黑色的假面轮廓,轮廓的双眼位置是空的,像是在盯着他的左眼。
“假面在感应我?”胡安心中警铃大作,握紧匕首快步走向利马城。
通往利马城的路上布满了换皮者的尸体,这些尸体正在阳光下逐渐化为灰烬,留下的黑色藤蔓也都枯萎发黄。胡安注意到,所有尸体的左胸口都有一个贯穿伤,伤口边缘残留着绿光,像是被某种力量净化过。
“是匕首的力量?还是圣徒皮囊的作用?”他不解地抚摸左臂的纹身,纹身传来温暖的触感,像是在安抚他的不安。
走到贫民窟边缘时,他遇到了一群幸存者。这些人大多是印第安人,看到胡安时先是惊恐,随后认出他身上的太阳符号,纷纷跪伏在地,嘴里念着古老的祈祷词。
“是太阳的使者……”一个白发老者走上前,手里捧着一块破碎的玉佩,玉佩上的太阳符号与胡安掌心的匕首纹路完全吻合,“玛利亚祭司说,会有一个左眼带金光的人来拯救我们。”
“玛利亚祭司?”胡安心中一动,“你认识玛利亚?”
老者点点头,眼睛里泛起泪光:“她是我们的守护者,一直在贫民窟治疗换皮者,用骨笛压制他们体内的邪祟。三天前,她把这块玉佩交给我,说如果她没回来,就把玉佩交给带着太阳匕首的人,让你去救她的弟弟。”
“她的弟弟?”
“是的,”老者指向贫民窟深处,“他叫托托,是个十岁的孩子,身上有太阳神庙的印记,玛利亚说他是最后的守庙人后裔。昨天血月升起时,一群穿黑袍的人闯进贫民窟,把他抓走了,说要带他去‘太阳升起的地方’。”
穿黑袍的人?胡安立刻想到了安东尼奥家族的残余势力。他追问:“你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老者指向安第斯山脉的方向:“他们带着托托上了一辆黑色的马车,朝着雪山去了。那些人左眼角都有颗痣,和传说中‘剥皮神父’的标记一样!”
又是左眼角的黑痣!胡安意识到,安东尼奥家族并没有完全覆灭,还有残余成员在执行主教的计划,他们抓走托托,很可能是因为托托身上的守庙人印记,那或许是打开太阳神庙的另一把钥匙。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胡安将玉佩收好,“我会去救托托的。”
老者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胡安:“这是玛利亚留下的,她说你可能需要这个。”
胡安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本烧焦的日记残页和半张地图。日记上的字迹与石室暗格里的相同,记录着关于黑曜石假面的秘密:“假面由黑曜石混合印加帝王的骨粉制成,内藏太阳之力,外封三百个献祭者的灵魂。若佩戴者心术不正,将被假面吞噬灵魂,化作无面的怪物……”
地图上标注着从利马城通往安第斯山脉的路线,路线终点画着一座金字塔形的神庙,神庙顶端的太阳石旁,赫然画着一张黑曜石假面。地图边缘还有一行小字:“假面有灵,认主而居,皮囊为引,血月为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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