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姆斯摇摇头:“报告我已经起草了第十版了,陈。但上面只会看到‘伊拉克’、‘异常’、‘潜在冲突风险’这些关键词,然后大概率回复‘已知悉,请持续监控,避免直接介入,等待进一步指示’。他们更关心国内的异常犯罪和潜在恐怖主义,对于国外这种‘基金会主导’的异常事件,我们的权限和兴趣都很有限。”
杰克逊特工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听着,伙计们。我知道这很憋屈,眼睁睁看着局势失控却无能为力。这就是UIU的日常。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什么都不做。”
他目光扫过团队成员:
“第一,情报收集与整合。陈,你继续利用一切能用的权限和‘老办法’,从公开和非公开渠道搜集所有关于SCP-036区域的情报,哪怕是谣言和碎片信息也好。重点监控GOC和混沌分裂者的动向,他们是最不稳定的因素。米勒,你联系一下我们还剩下的、那几个老的线人网络,看看中东那边有没有什么地面消息。”
“第二,风险评估与预警。威廉姆斯,把你的报告精炼一下,突出强调‘多个敌对异常组织大规模聚集可能引发的不可预测全球性后果’,想办法绕过一些常规流程,直接递交给几位能听懂话的局长助理。不一定有用,但必须尝试。”
“第三,内部准备与监控。帕克,你负责监控国内是否有受到此次事件影响的迹象?比如,是否有相关异常组织的人员异常入境?或者是否有因为这次混乱而‘泄漏’到我们地盘上的异常物品?我们必须确保自家后院不会起火。”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杰克逊加重语气,“绝对,绝对,不要试图直接介入!那不是我们的战场,也不是我们的级别能参与的游戏。我们观察,我们记录,我们预警,我们尽力保护国内。至于基金会和他们那帮‘朋友’们的盛宴……就让他们自己享受吧。”
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自嘲和无奈:“也许最后,等他们打得头破血流,两败俱伤,我们会接到命令去收拾残局就像以前一样。打扫战场,安抚民众,写一大堆报告,然后把所有功劳(或者黑锅)都上交。这就是我们的角色,士兵们。不是闪光的主角,而是默默无闻的清洁工。”
会议在一种压抑的、略带苦涩的氛围中结束。UIU的特工们收拾起散落的文件,关闭了嗡嗡作响的投影仪。他们就像是一支装备简陋、被遗忘在二线的预备队,眼睁睁看着前方主力军团和敌方精锐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战,自己却只能躲在战壕里,拿着望远镜观察,并祈祷战火不要烧到自己这边。
对于SCP-036背后的宇宙奥秘,他们无力探究;对于各方势力的宏大博弈,他们无力影响。他们能做的,只是在联邦调查局这架庞大的官僚机器内部,尽自己所能地发出微弱的警告声,并准备好万一有一天,风暴的余波真的席卷而来时,他们能做的、有限的应对。
杰克逊特工最后看了一眼白板上那个混乱的关系图,低声嘟囔了一句:“该死的基金会……每次都是这样。总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结果却总是惹出最大的麻烦。”
他拿起外套,走向门口,准备去应付又一轮的预算申请会议。外面的世界正在酝酿一场可能颠覆认知的风暴,而在UIU的这间临时简报室里,只有咖啡机的滴答声和一种深深的、体制内的无力感在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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