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巷尾,饿殍日渐增多。绝望的哭嚎声、为抢一口吃食而发生的斗殴声,成了北京城新的背景音。
瘟疫的阴影,也开始在饥饿的人群中悄然滋生。
紫禁城内,气氛同样凝重。即便是满洲贵族和投降的汉官,也感受到了粮食短缺的压力。
御膳房的供应一减再减,连多尔衮本人的膳食也远不如前丰盛。
更让他忧心的是军心。八旗兵丁虽然待遇稍好,但也开始抱怨吃不饱。
战马的精料供应不足,膘情下降,战力堪忧。
“摄政王!不能再等了!”
议政王大臣会议上,悍将鳌拜拍案而起,眼珠子通红,急急吼道:
“刘体纯那厮在沧州吃香喝辣,卡着咱们的脖子!再这样下去,不用他打过来,咱们自己就先饿垮了!必须发兵,打通漕运!夺回沧州!”
粮荒的影响,不仅仅局限于北京。
河南境内,吴三桂率领的数万关宁军主力,以及沿途收拢、投降的数万前明军队,此刻也停下了南追李自成的脚步。
原因同样简单:粮草供应不上!
吴三桂打着“复君父之仇”的旗号投靠清廷,被封为“平西王”,看似风光无限。
但他麾下这支庞大的“联军”,本质上就是一群依附于粮饷的雇佣兵。
清廷承诺的粮草供应,其命脉就是漕运。如今漕运在沧州被刘体纯切断,北京的粮仓自身难保,哪还有余粮千里迢迢运到河南前线?
吴三桂的军队只能就地“筹措”。但河南经过李自成大军反复拉锯,早已是赤地千里,十室九空。
强行征粮,激起的民变此起彼伏,让吴三桂疲于应付,军纪更是败坏不堪。
士兵们吃不饱,怨气冲天,逃亡、劫掠事件频发。别说追击李自成了,连维持现状都岌岌可危。
吴三桂的大帐内,气氛压抑。谋士方光琛忧心忡忡说道:“王爷,军中断粮已非一日。士卒怨声载道,再这样下去,恐生大变!多尔衮那边……怕是指望不上了。”
吴三桂脸色阴沉,手指烦躁地敲击着桌面。他深知多尔衮的困境,也明白自己这支军队对清廷的重要性。
多尔衮绝不会坐视他这支“平西劲旅”因缺粮而崩溃。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尽快打通漕运。
刘体纯,成了横亘在他权力之路和生存之路上的最大障碍。
“给北京急报!”
吴三桂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
“陈明我军困顿,皆因漕运梗阻。请摄政王速发大军,荡平沧州叛逆!否则,军心涣散,河南不保,追剿闯逆大业,恐功亏一篑!”
他这是在向多尔衮施加压力,也是在为自己按兵不动寻找正当理由。
刘体纯很快就收到了来自北京和河南方向的密报。
“多尔衮快被饿疯了?吴三桂也快撑不住了?”
他看着密报,嘴角露出一丝冷峻的笑意。
肥皂失败的郁闷,被这意料之中却又至关重要的消息冲淡了不少。
“将军,看来鞑子是真急了!”李黑娃眼中闪烁着战意说道:“他们肯定会来打沧州!”
“不是‘会来’,是‘必来’!”邓铁牛瓮声瓮气地说:“掐着脖子呢!换谁都得拼命!”
刘体纯走到大幅舆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沧州的位置,然后划过广袤的华北平原,落在北京和河南吴三桂的位置上。
“肥皂做不成,那就做刀枪!玻璃要烧,但更要烧红炮膛!焦炭要炼,更要炼出守城的精铁!”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扫过麾下核心将领,重重说道:
“铁牛!水营日夜操练,巡防运河上下游,警惕敌军水师偷袭或从水路渗透!所有重要船只,做好随时转移或自焚准备!”
“黑娃!火铳营加紧训练新兵,检查所有火器弹药!掷弹兵的手雷,给我备足!”
“王猛!城防加固一刻不停!城外要广布壕沟、拒马、陷坑!流民辅兵组织起来,协助守城,运送物资!”
“所有斥候,向北、向西撒出去!我要知道多尔衮的兵从哪里来,有多少人,主帅是谁!一有异动,八百里加急!”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铿锵有力:“肥皂可以停,但沧州,一步不能退!多尔衮想打通漕运?吴三桂想拿我们当垫脚石?那就让他们用血,来试试沧州这块‘砥柱’有多硬!传令全军,备战!”
沧州城内外,气氛瞬间绷紧。
工坊区的炉火,更多地为打造兵刃铠甲而燃烧;操练场上的喊杀声,更加震耳欲聋;加固城墙的号子,整齐一致,日夜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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