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汝南城外五十里的官道旁,林青伏在茂密的草丛中,目光如炬地盯着前方。方才那队魏军骑兵的马蹄声还在耳畔回响,约莫百余人,衣甲齐整,旗号上“魏”字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正是他追踪了半个时辰的目标。
“校尉,这队骑兵行色匆匆,不像是寻常哨探。”身旁的斥候压低声音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警惕。
林青微微颔首,指尖按在腰间短刀上:“他们行进路线直指汝南,定是为探查我军虚实而来。但看这架势,恐怕不止这百余人——后面多半跟着魏军主力。”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隐约的马蹄声,起初细碎如蚁,转瞬便如惊雷滚地,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林青脸色一变:“不好!是魏军大部队!快,留下两人继续监视,其他人随我立刻回汝南报信!”
斥候们不敢耽搁,两人迅速隐入更深的草丛,其余人则跟着林青,借着夜色掩护,向着汝南方向疾驰而去。而官道尽头,密密麻麻的魏军将士如潮水般涌来,火把连成了数里长的火龙,照亮了夜空。贾诩身披紫袍,端坐于战车之上,目光深邃地望着汝南的方向;司马懿则一身戎装,立马于旁,神色凝重。
“文和兄,林青已引着先锋骑兵远去,想必此刻已到汝南城下。”司马懿沉声道,“秦烈、马阔皆是蜀汉悍将,赵统又得苏婉辅佐,汝南未必易取。”
贾诩轻捋胡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因如此,才需用此诱敌之计。林青追踪的不过是我军先锋,待秦烈在东门与先锋激战,我等便率主力从南、北两门夹击,打他个措手不及。汝南初定,民心未稳,只要战事一开,城中必乱,到那时,收复汝南易如反掌。”
司马懿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抬手下令:“传我将令,先锋部队加速前进,猛攻东门,务必缠住秦烈所部;主力分为两路,一路随文和兄攻北门,一路随我攻南门,鸡鸣时分,三面同时发难!”
“诺!”传令兵应声而去,魏军大营顿时响起震天的鼓声,数万将士加速向汝南推进。
此时的汝南城东门,秦烈正亲自督造防御工事。城墙上的箭楼已加固完毕,壕沟挖得深宽各三丈,鹿角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城外,将士们各司其职,一派忙碌景象。突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林青带着几名斥候气喘吁吁地冲上城头。
“秦校尉!大事不好!魏军主力来了!先锋骑兵已逼近东门,后面跟着数万大军,贾诩、司马懿都在!”林青声音嘶哑,铠甲上沾满了尘土。
秦烈脸色骤变,当即下令:“全军戒备!弓箭手登城,滚石、火油准备!传令赵校尉,魏军主力压境,东门遭袭!”
话音未落,城外便响起了魏军的呐喊声。百余名先锋骑兵已冲到壕沟前,试图架设云梯攻城。秦烈怒喝一声,拔出腰间长剑:“放箭!”
城墙上的弓箭手齐射而出,箭矢如暴雨般落下,魏军骑兵纷纷中箭倒地。但后续的魏军步兵源源不断地涌来,推着云梯、冲车,顶着盾牌向城墙逼近。“砸!”秦烈一声令下,滚石、火油顺着城墙滚落,砸得魏军哭爹喊娘,火油燃起的烈焰将攻城的魏军烧得焦头烂额。
可魏军人数众多,一波又一波地发起猛攻,城墙上的蜀汉将士渐渐体力不支。一名魏军士兵趁乱爬上云梯,眼看就要登上城头,秦烈见状,纵身一跃,长剑直刺而出,将那士兵挑翻城下。“守住东门!后退者死!”秦烈声如洪钟,将士们见状,士气大振,再次奋力抵抗。
东门的激战声如惊雷般传遍汝南全城,刚刚安定下来的百姓顿时陷入恐慌。不少人家点燃灯火,扶老携幼地涌上街头,议论纷纷,面露惶恐。“魏军打过来了!汉军能守住吗?”“要是城破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苏婉正在临时衙署处理户籍登记事宜,听闻城外战况,心中一紧,当即起身:“备马!随我上街安抚百姓!”
她带着几名亲兵快步走出衙署,只见街头已是人声鼎沸,百姓们神色慌张,甚至有不少人想要往城外逃。苏婉勒住马缰,高声道:“诸位乡亲,莫要惊慌!我军将士正在城外奋力抵抗,定能守住汝南!魏军残暴,若出城必遭屠戮,留在城中,我汉军定会护佑大家周全!”
可百姓们依旧惶恐不安,议论声此起彼伏。这时,张公带着几位乡贤匆匆赶来,对着百姓们拱手道:“大家听苏军师一言!汉军入城以来,开仓放粮,严明军纪,从未亏待过我们。如今魏军来犯,我们理应相信汉军,待在城中,莫要添乱!”
苏婉见状,心中一暖,当即补充道:“诸位乡亲放心,城中粮草充足,足以支撑许久。若有老弱病残,可前往衙署领取物资。请大家各自回家,紧闭门窗,切勿外出,待我军击退魏军,再恢复正常秩序!”
说罢,她命亲兵分成数队,沿街巡查,协助乡贤安抚百姓。遇到哭闹的孩童,便送上随身携带的干粮;遇到惶恐的老人,便耐心劝说。渐渐地,百姓们的情绪稳定下来,纷纷转身回家,街头的混乱渐渐平息。可苏婉心中清楚,这只是暂时的,若东门战事不利,城中必将再次陷入恐慌,她必须尽快得到前线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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