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城头的夜色,被战火熏得愈发浓重。赵统凭栏而立,手中紧攥着赵广送来的密信,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信中“魏军粮草暂从许都调集,尚未补至前线”一行字,在火把的映照下格外醒目,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眼前的困局。
“贾诩、司马懿以为我军是瓮中之鳖,却不知他们的粮道已是软肋。”赵统转身,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对着身旁的苏婉与秦烈、马阔等人沉声道,“魏军数万大军围城,粮草消耗巨大,许都郊外的粮仓便是他们的命脉。若能烧毁粮草,魏军不战自乱!”
苏婉颔首附和,目光中满是赞许:“夫君所言极是。如今城中百姓已愿相助,守城之力充足,正好可分兵奇袭粮仓。只是许都郊外防卫虽不及前线严密,却也需精锐小队方能成事。”
“此事非林青莫属。”赵统语气笃定,当即传令,“速召林青来见!”
不多时,满身征尘的林青快步登上城头,听闻计划后,眼中瞬间燃起斗志:“末将愿率小队夜袭粮仓!请将军放心,定不辱使命!”
“好!”赵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选五十名精锐斥候,皆着魏军服饰,趁夜色绕开围城大军,直奔许都郊外粮仓。记住,只求烧毁粮草,不求恋战,得手后即刻回撤,沿途留下记号,我会派人接应。”
“末将领命!”林青抱拳行礼,转身匆匆离去,片刻后便带着五十名精选的斥候,悄无声息地从西门偏门潜出,消失在夜色之中。
送走林青,苏婉又道:“夫君,城中百姓听闻魏军围城,纷纷主动前来衙署请战,愿协助我军守城。张公已召集了千余名青壮,正在城外操练,可分派至各城门协助搬运器械、修补城墙。”
赵统心中一暖,连日来的疲惫也消散了几分:“百姓同心,何愁城不破?婉妹,此事便交予你统筹,务必安抚好百姓,严明规矩,不可让他们白白牺牲。”
“夫君放心。”苏婉应下,随即转身下城,前往城外的百姓操练场。夜色中,千余名青壮手持锄头、扁担,在张公的带领下整齐列队,虽无铠甲兵器,眼神却满是坚定。苏婉走上前,高声道:“诸位乡亲,魏军来犯,欲夺我汝南,害我百姓。如今汉军与乡亲们同心守土,只要我们众志成城,定能击退魏军!稍后会有将士分发简易兵器,大家只需听从指挥,协助搬运滚石、传递消息,便是大功一件!”
“愿随苏军师守城!”百姓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彻夜空。苏婉当即下令,将青壮分至四门,由飞虎营将士指导,迅速投入到守城备战中。原本紧张的城防,因百姓的加入,顿时多了几分底气。
而此时的断云村,赵广送走斥候后,心中始终惴惴不安。他立于村口的了望台上,望着汝南的方向,眉头紧锁。“魏军数万大军围城,兄长他们兵力不足,仅凭汝南百姓协助,恐怕难以长久支撑。”赵广喃喃自语,心中已有了决断。
他当即召集村中的骨干议事,其中便有归降蜀汉的前土匪头领周霸。周霸身材魁梧,脸上一道疤痕更显凶悍,自归降后,一直感念赵氏父子的信任,兢兢业业地协助赵广训练民兵。
“如今汝南被围,我等不能坐视不理。”赵广沉声道,“断云村与风栖谷共有八百民兵,皆是能征善战之人,我意派周头领率领,连夜驰援汝南,趁魏军不备,从后方袭扰,或许能解围城之困。”
周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当即抱拳道:“赵校尉放心!末将愿带兄弟们前往!就算只有八百人,也要给魏军搅个天翻地覆!”
身旁有人劝阻:“校尉,民兵一走,断云村与风栖谷便空虚了,万一有敌军来犯,如何是好?”
赵广何尝不知其中风险,他握紧拳头,沉声道:“我本想亲自带队,可断云村是我军的后方据点,绝不能有失。只能辛苦周头领,务必小心行事,打了就走,扰乱魏军阵脚即可。我留在村中,再训练一批新的力量,守住我们的家。”
周霸肃然道:“校尉放心!末将定不辜负嘱托,拼死也要为赵校尉兄长解围!”
当日深夜,周霸便率领八百民兵,背着简易行囊,手持刀枪棍棒,悄悄离开了断云村,向着汝南方向疾驰而去。他们皆是乡野出身,熟悉地形,专挑偏僻小路行进,避开了魏军的哨探。
汝南城下,魏军大营依旧灯火通明。贾诩与司马懿端坐于中军大帐,听着前线传来的攻城战报,神色平静。
“汉军已是强弩之末,东门城墙已被攻破数处,明日一早,便可全力破城。”司马懿缓缓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
贾诩轻捋胡须,眼中却闪过一丝疑虑:“为何城中汉军依旧斗志高昂?且我军粮草迟迟未到,需派人催一催许都方面。”
“文和兄多虑了。”司马懿笑道,“蜀汉援军远在陈仓、西城,鞭长莫及,汝南已是孤城一座。粮草之事,许都方面定然不敢耽搁,明日便会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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