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像是被温阳裹住,暖得发烫,却又似堵着团棉花,闷得人鼻头发酸。
她何德何能,竟能踏入陆家祠堂祭拜陆家先祖?
又何其有幸,得陆帅视作家人,予她这份沉甸甸的认可。
双眼莫名其妙蒙上一层雾气,布芙死死攥紧拳,强忍着不让这团雾气化成水,滴出来就丢人了。
祠堂庭院内,温柔静静地望着祠堂内的两人,望向祠堂内悬挂的几个匾额:
“精忠报国”;
“允文允武”;
“枝繁叶茂”。
视线锁定“枝繁叶茂”,手掌轻轻拂过小腹,轻叹一口气,转瞬又挂上了笑容。
“相公,阿布,吃饭了。”
高门府邸,都有专门吃饭的膳厅,镇北侯府很少启用。
偌大的府邸,就两个主子,男主子还长年驻守边关,不着家,温柔的三餐都是在自己院子里吃。
陆文铮回来之后,自然随着媳妇的习惯,即便布芙来了,也没拿她当个客人,所以,三人一直都在关雎院用饭。
今天日子特殊,是镇北侯府光宗耀祖的一天。
自此后,朝中百官,路过镇北侯府门前,都要文官下轿,武官下马,这是皇上赐予的无上荣光,值得庆贺。
膳厅里,陆文铮夫妇和布芙三人一桌,陆问他们几个贴身护卫、暗卫和管家一桌,温柔的贴身丫鬟和几个婆子一桌,剩下十几桌都是普通奴仆。
这顿饭算是陆家家宴,没有一个外人。
这顿饭,陆文铮喝多了。
这顿饭,布芙累够呛。
温柔的笑容里带了一丝愁绪,有两次刚一失神,就被布芙给逗乐了。
又是展示翻花,又是和陆问吵架让她评理的,布芙要是诚心逗一个人笑,那这人肯定招架不住。
次日,太傅府。
太傅府的门房是个上了岁数的老头,耳聋眼花,腿脚还不利索。
布芙不耐烦等他慢悠悠开门,直接翻墙进院。
二狼被扔在门口,它也不耐烦,气的蹄子直刨地,它都想好了,一会儿等门开了,它就直奔那棵李子树,把能够得着的全吃了,它才不去马厩和太傅府那些蠢马呆一起。
布芙趴在墙头往院里翻,落地的短瞬过程中,两枚暗器夹着劲风向布芙袭来。
先到的那枚被她踢飞出去,后到的那枚,角度刁钻,实在躲不过去,辨认出飞过来的不是利器,干脆伸手接下。
布芙在空中旋了两个圈才稳稳落地,一瞧手里抓着的是枚象棋子,再一看院子里,原本她下棋的位置上坐着一个老者,正和项太傅对弈。
项太傅瞥了一眼布芙:“有门不走,你翻什么墙?”
那位老者也瞥了一眼布芙:“忠勇伯,身手不错!”
不用多想了,那两枚棋子是这位老者扔的。
布芙走到两个老头跟前,还了手里那枚“车”,项太傅哼了一声,很是嫌弃。
“这是吴老将军,定南侯他爹。
哎,这怎么还少一个子呢,吴老头,你藏哪去了?”
原来是吴老将军,布芙听陆文铮提起过他,说他的骨气让人敬佩。
她踹折的拐杖好像就是吴老将军送给项太傅的。
“我能藏哪去,刚打那丫头了,扔了两个,还有一个让她踢飞了,院外呢。
你,还瞅啥,还不快去把那棋子找回来。”
“晚辈布芙,拜见吴老将军,晚辈这就去。”
布芙乖乖的再次翻墙,很快找到那枚飞出去的棋子,又迅速的翻回来交差。
两个老头杀的昏天黑地,布芙沦落到伺候局的,给俩老头端茶倒水,赶蚊子。
刚学会下棋,正是上瘾的时候,看着别人下,心里痒的像猫抓。
布芙的嘴开始不消停:
“吃他,吃他马!”
“哎呀,走这不行吗?”
“完喽,要被将死了。”
……
光说不过瘾,还动手挪棋子,美其名曰帮忙。
项太傅:“上一边呆着去,就你那臭棋篓子,刚学会两天,还给人家支招?观棋不语真君子。”
抢过蝇甩子,把她赶走了。
吴老将军补充道:“落子无悔大丈夫。”
这话听着是说给项太傅听的,难道项太傅还悔棋?
布芙不服,梗着脖子犟嘴:“见死不救是小人!”
“嘿,你个丫头片子,还顶嘴!《棋经》你背下了?罚抄呢?拿来我看。”
布芙心里一紧,糟了个糕,昨晚忘背了。
还好,罚抄能蒙混过关,从怀里掏出一厚叠纸,恭恭敬敬递给项太傅。
两老头有点玩累了,正好歇一下。
项太傅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查看布芙的罚抄,翻了没几页神色就变了,问:
“这都是你自己抄的?”
布芙低头不语,她知道,项太傅看出了破绽,她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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