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拐进商店后街时,檐角铜铃被穿堂风撞出细碎声响。
斑驳木牌上“便民杂货”四个字蒙着层灰,却掩不住门板内侧透出的暖黄灯光。周亦安屈指叩了叩铁皮门,浓重的机油味扑面而来。
“王掌柜,我今天来给队里买些东西。”周亦安晃了晃攥在手里的清单。
货架后传来玻璃瓶碰撞的叮当声,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男人探出头,镜片后的眼睛笑成两条缝:“哎呀,这不是疯子吗?又来给队里买东西啊。”
“对呀对呀。”周亦安挠着后脑勺憨笑,将手里的清单递了过去。
王掌柜扶了扶眼镜,目光扫过清单上密密麻麻的物资。
“放心!老规矩!”周亦安拍着胸脯保证,口袋里的金属徽章随着动作轻轻碰撞,在昏暗中闪过云雀展翅的轮廓。
“这些东西整理好后就送到我们云雀小队,到时候队长会给你结算积分。”
“这当然没问题,随后就给你们送过去”。
周亦安忽然侧身将躲在身后的小女孩往前带了带,“对了,王掌柜,这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她需要买些小孩子的衣服,还有书包。您给算便宜些。”
简慕鲤,向前走了一步,“王掌柜你好,我要给弟弟买一身上学穿的衣服,还要给他买一个背包。”
王掌柜看了看周亦安又落在小女孩露着脚趾的布鞋上,喉咙里发出意味深长的“啧”声:“行吧行吧,看在你小子总照顾生意的份上——”
他转身从柜台下抽出一个帆布包,又在另外一边拿出一套衣服。
“小姑娘,你看看这两样东西合适吗?这衣服不是全新的,但只穿过一两次的样子,如果是全新的需要80分,而这个九成新的二手衣服你只需要给30积分,这个帆布背包就算你10积分好了。”
“哦,还有这个你再看看看看”
说着,王掌柜又从后面的柜台里拿出一大一小两双布鞋。
“这些款式虽然旧了些,但胜在是新的,而且非常的耐磨,只需要15分一双。”
简慕鲤垂眸望着自己鞋尖那个偷偷钻出来的破洞,又瞥见弟弟鞋底磨得发白的边缘,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衣角。
王掌柜看似随意的打量,却精准戳中了她一直回避的窘迫——明明连自己的狼狈都没察觉,这个精明的生意人却看透了姐弟俩的困窘。
太谢谢您了。她喉间发紧,攥着布料的手指微微颤抖。当王掌抖开那件带着淡淡薰衣草香的格子衬衫时,简慕鲤看见弟弟亮晶晶的眼睛。晨光穿过布满划痕的玻璃窗,在王掌柜推过来的帆布书包上跳跃,书包边角的小熊挂坠轻轻摇晃,恍若他们即将开启的崭新生活。
“这些我都要了,一共多少积分?”
“70积分”
简慕鲤正要用腕表,将积分刷给王掌柜,就听到周亦安慵懒的声音说:“王掌柜,有没有优惠啊,这可是我妹妹。”
“这已经是最低价了,你到商店去看看一定要翻一倍不可”。
王掌柜边说着边看向周亦安似笑非笑眼神,“好吧好吧,那我再送你一顶帽子好了”说着便从旁边的柜台下抽出一顶半新不旧的灰色鸭舌帽递给了小青。
“谢啦,王掌柜,下次我还来照顾你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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