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声音愈发低沉冷冽:“放眼五岳,老一辈绝顶高手凋零殆尽,唯余师父一人。一旦师父……我华山重新崛起,便只是时间问题。嵩山,岂能容我坐大?”
宁师妹:“所以……他才要抢在爹爹还在世时,急不可耐地截杀我们!断我华山根基!”
宁师妹恍然大悟,一股冰冷的恨意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岳不群缓缓点头,目光投向远方翻滚的云海,那云海之下,便是嵩山的方向:“师妹,此仇此恨,刻骨铭心!但切记,眼下绝非我华山寻仇雪恨之时。韬光养晦,积蓄力量,方是上策。”
他语气凝重,字字千钧。
宁师妹眼中泪光未干,却已燃起熊熊的复仇之火。
她紧握双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点了点头,仿佛要将这仇恨的烙印刻进骨血里。
岳不群收回目光,落在宁师妹苍白而坚毅的脸上,语气转为一种托付般的郑重:“师妹,过些时日,我需下山一趟。短则两月,长则半年,我必归来。”
宁师妹闻言大急,一把抓住岳不群的衣袖:“师兄!我与你同去!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岳不群轻轻摇头,目光中带着歉意与深沉的无奈:“我何尝不愿与师妹同行?只是……”
岳不群望向宁清林的墓碑,声音低沉下去:“虽有些对不住师父在天之灵,我需借这守孝三年的名头,让整个江湖都以为我岳不群寸步不离华山。而师妹你……”
他深深看进宁师妹的眼底:“每日需照常为我送饭,做得一如往常。整个华山,我能托付性命、托付此计的,唯有师妹一人!”
宁师妹眼中的急切渐渐被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取代,她强压下心中的担忧与不舍,镇定下来,问道:“师兄此行,究竟所为何事?如此紧要?”
岳不群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光芒,压低了声音:“若能功成,我华山……或将增添几门失传已久的镇派神功!这对重振我华山声威,至关重要!”
宁师妹:“那……此行可有凶险?”
宁师妹的心又提了起来。
岳不群微微一笑,带着安抚的力量:“放心,应是……无碍。”
宁师妹:“师兄……打算何时动身?”
宁师妹的声音微微发颤。
岳不群伸出手,带着兄长般的怜惜,轻轻抚了抚宁师妹被山风吹乱的鬓发:“待为师父守满七七四十九日之孝,尽完人子之礼,我便下山。”
宁师妹再也抑制不住,猛地扑进岳不群怀中,将脸深深埋在他带着纸灰和泥土气息的麻衣里,滚烫的泪水再次涌出,濡湿了他的衣襟。
许久,才从他怀中发出一声带着哽咽却无比清晰的应答:“嗯!”
那一个“嗯”字里,包含了千言万语,是信任,是担忧,是承诺,更是无声的等待。
自那日玉女峰头定下大计,岳不群便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括,日夜操劳不息。
岳不群首先密令老成持重的郭老,动用华山派埋藏于江湖各处的暗桩耳目,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打探清楚嵩山派掌门李贺云传位左冷禅的确切消息,每一个细节都不容放过。
紧接着,玉女峰顶的工程也悄然启动。
在郭老的亲自监工下,一座庄严肃穆的庙宇开始在那些无名的坟冢与宁清林的新墓旁拔地而起。
青砖黛瓦,飞檐斗拱,虽不显奢华,却自有一股沉雄悲怆之气。
这便是日后华山派祭奠历代英魂的圣地。
岳不群亲自题写了匾额——“英魂祠”。
这三个字饱蘸浓墨,力透纸背,每一笔都似凝聚着沉痛的血泪与不屈的意志。
与此同时,岳不群召来了外门弟子中素有文名、心思缜密的王景,郑重其事地交付了一项看似琐碎却意义深远的任务:“王景,你即刻着手,编撰一部详实的《华山弟子录》!”
岳不群目光炯炯,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此书,不唯收录内门真传弟子名录事迹,凡入我华山之门,无论外门、杂役,只要为华山出过力、流过汗、淌过血的弟子,皆要录其姓名籍贯,载其生平功绩,尤其……”
岳不群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追思:“此次随师回山,不幸罹难的众位师兄弟,更要详录其忠勇事迹,一字一句,不可有丝毫遗漏!”
王景肃然领命,深感肩上责任千钧。
此刻的岳不群,并未预见到,这部由他心血来潮下令编撰的《华山弟子录》,在未来的漫长岁月里,会经历无数次增补修订,最终更名为《华山风云录》。
它将不再仅仅是一本弟子名册,而成为一部流淌着华山热血的史诗巨着。
它忠实记载着华山派每一次惊心动魄的转折,每一次浴火重生的崛起,也铭记着每一次令人扼腕的沉沦。
无数华山子弟的慷慨悲歌、舍生取义,他们用生命与热血浇铸的“华山”二字,都化作书中一行行滚烫的文字,如同黑夜里的星辰,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华山后辈,薪火相传,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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