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三侠伴着清冷月光踏上归途。
风笑想起商州捕头蒋锁在三人面前那副卑躬屈膝、冷汗涔涔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蒋锁在商州也算一号人物,却在华山弟子面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三人并未因此生出半分倨傲,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局促与茫然。
风笑终是忍不住打破沉默:“两位师兄,你们说,倘若我们当年没有拜入华山,没这一身功夫傍身,是不是也得像那蒋锁一般,撞见江湖人便吓得腿软?”
令狐冲与刘二牛的童年,不似风笑长在山上那般单纯。尤其是令狐冲,当年做乞丐时,白眼、辱骂、拳脚,那是家常便饭。他闻言,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幼时蜷缩在破庙角落的寒酸景象。
“风师弟,”令狐冲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说句实在话,蒋锁这捕头的身份,在我幼时看来,已是顶天的大人物了。比起那些在泥泞里挣扎求生的平头百姓,他至少活得安稳许多。”
风笑默然,瞬间明白了师兄话中的沉重。普通百姓面对刀头舔血的江湖客,处境只会比蒋锁更加不堪。
“如此说来,”风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带着由衷的庆幸,“我们能拜在华山门下,当真是天大的造化!”
令狐冲与刘二牛同时点头,三人的脚步踏在月光铺就的山道上,身影被拉得细长,心头那份对师门的归属感,也如同这月色般澄澈而坚定。
半月后,三人风尘仆仆抵达绵阳地界。
张家庄在绵阳郊外恶名昭彰。庄主张兴,原名张四,当年在华山左近啸聚山林,干的是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勾当。攒下大笔血腥财帛后,他改名换姓,携着不义之财,一头扎进绵阳。
此人手段圆滑,用金银铺路,打通了绵阳县衙的关节;又以重礼为桥,攀上了青城派的高枝。从此黑白两道通吃,在绵阳一带俨然成了土皇帝。
偌大一座张家庄,塞满了当初追随他流窜入川的悍匪恶徒。这些人倚仗张兴的势力和青城派的荫庇,欺男霸女,鱼肉乡里,手段之狠毒,令绵阳百姓闻“张”色变。
令狐冲三人几乎没费什么周折,张家庄的所在连同张兴一伙人的斑斑劣迹,便如潮水般涌入了他们耳中。
那些血泪控诉,字字句句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三人心头。风笑年轻气盛,听得额角青筋暴跳,手几次按上剑柄;刘二牛沉默不语,眼神却冷得像结了冰;令狐冲面上虽还沉静,眸底深处却已燃起熊熊怒火。
循着华山派独有的隐秘联络记号,三人很快寻到了潜伏此地的外门弟子。一番详谈,摸清了张兴的底细。
“此人武功稀松,顶多二流水准,”那弟子低声道,“棘手处在于他与青城派勾连极深,常有青城弟子驻在庄内。虽不过是些三流货色,但打狗也需看主人。若贸然强攻,恐会引来青城派报复,乃至引发两派全面冲突。”
刘二牛此次下山,本为报私仇而来,更不愿因一己之事连累华山。三人聚在一处简陋的客栈房间里,烛火摇曳,映着他们凝重的脸庞。
“师父临行前叮嘱,”令狐冲缓缓开口,岳不群那沉稳的声音仿佛又在耳畔响起,“要紧守本心,问心无愧,华山七戒,更须谨记。”
“问心无愧”四字,如同惊雷在他们心中炸响。
风笑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烛火乱晃:“这等恶贼,多活一日都是苍天无眼!若因顾忌青城派便畏首畏尾,任其逍遥,我辈习武何用?华山正气何在?”
刘二牛重重点头,眼中是十年血仇沉淀下的决绝。
“好!”令狐冲眼中精光一闪,再无半分犹疑,“明日,我们便堂堂正正,打上张家庄!”
翌日,朝阳初升,张家庄那两扇钉着狰狞兽环的朱漆大门被一股沛然巨力轰然撞开!木屑纷飞中,令狐冲、刘二牛、风笑三人仗剑而立,凛冽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风,瞬间席卷了整个前庭。
庄内原本吆五喝六的嘈杂声戛然而止。数十名凶神恶煞的庄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若木鸡。张兴在一众心腹簇拥下仓惶奔出,他身材矮壮,面皮焦黄,一双三角眼滴溜乱转,写满了惊疑与狠戾。
刘二牛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利箭,死死钉在张兴脸上。然而,这张脸与他记忆中那个带给他无尽苦难的仇人面孔,并无半分相似之处。失望与冰冷的杀机在他眼中交织,他侧头,朝令狐冲极其轻微地摇了一下。
令狐冲心领神会,既然非是二牛师弟的私仇,那便是华山派的公敌!他踏前一步,声音清朗,字字如金铁交鸣,响彻庭院:
“张四!吾乃华山令狐冲!身后是我二师弟刘二牛、三师弟风笑!今日登门,为的是你十年前在华山脚下立寨为祸,杀人越货,欺压良善的血债!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周年!”
“锵!锵!锵!”
三柄寒光四射的长剑同时出鞘,剑锋在晨光下流淌着刺骨的冷芒。明明是以三对众,三人散发出的气势却如同出鞘的绝世神兵,锋锐无匹,压得对面数十人呼吸不畅,面色惨白,更有甚者双腿已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这十年间,“华山派”三个字如同悬顶利剑,让他们寝食难安。如今利剑真的斩落,恐惧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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