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白雾,如同翻滚的云海,瞬间吞噬了林间空地。
灰袍老者身为真元境强者,神识远超常人,但在这种特制的烟雾弹面前,他的感知范围也被压缩到了极致,只能模糊感应到周遭数尺的情形。
“雕虫小技!”他怒哼一声,磅礴的真元自体内席卷而出,化作狂风,试图吹散这片白雾。
然而,这烟雾仿佛附骨之疽,任凭狂风如何呼啸,也只是翻滚不休,丝毫没有消散的迹象。
就在他分神驱散烟雾的片刻,秦渊早已施展出登峰造极之境的《风影诀》,身形化作一道几不可见的虚影,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密林的阴影之中。
他甚至动用了《小小龟息术》,将自身的气息、心跳、乃至体温都降到了最低点,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块冰冷的岩石。
灰袍老者在白雾中扑了个空,气得哇哇大叫,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微弱的气息,彻底消失在了自己的感知范围之内。
“混账!混账!”他愤怒地一掌拍在身旁的一颗大树上,合抱粗的树干应声炸裂,木屑纷飞。
就在他暴怒之际,一道淡漠的声音,自他头顶响起。
“阁下好大的火气。堂堂真元境,追杀一个凝气境的小辈,还让人从眼皮子底下溜了,说出去,也不怕江湖同道笑话?”
灰袍老者心中一凛,猛地抬头。
只见云层之上,岳华长老的身影缓缓降下,目光如电,锁定了他。
“碧海剑阁的长老?”灰袍老者心头巨震,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阁下要插手此事?”
“笑话。”岳华神情冰冷,“在我碧海剑阁的地界,对我宗门弟子下杀手,你问我为何要插手?”
“他是你们的弟子,可我也是受人之托!我背后的人,不是你们碧海剑阁惹得起的!”灰袍老者色厉内荏地喝道,试图搬出后台来震慑对方。
岳华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惹不起?在这东海,还没有我碧海剑阁惹不起的人。至于你,既然来了,就不用走了。”
话音未落,岳华并指如剑,对着灰袍老者凌空一点。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青色剑气,破空而出。
这一指,看似平平无奇,却封锁了灰袍老者周身所有的退路。
他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力场将自己牢牢锁定,无论他如何闪躲,都无法避开那道剑气的锋芒。
“不!”灰袍老者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将全身真元催动到极致,在身前布下一层层厚重的真元护盾。
然而,真元境与灵海境之间的差距,有如天壤。
那道青色剑气,摧枯拉朽般洞穿了他所有的防御,如同热刀切牛油,最后,精准地从他的眉心一穿而过。
灰袍老者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下,发出一声闷响。
岳华看都未看那具尸体一眼,目光投向秦渊消失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
“面对真元境,不卑不亢,临危不乱,还能急中生智,果断脱身……这份心性,确实难得。大长老的眼光,果然毒辣。”
他身形一晃,再度隐入云层,悄然跟了上去。
……
半个月后,一座雄伟的巨城,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城墙高耸,通体由一种黑色的岩石砌成,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光泽。
城门之上,龙飞凤舞地刻着三个大字——临煞城。
此地民风彪悍,武风盛行,因靠近煞气弥漫的“黑煞山脉”而得名。
秦渊风尘仆仆,催动血马进了城。
他一路晓行夜宿,除了必要的休息,几乎所有时间都在赶路。
这半个月的奔波,非但没有让他感到疲惫,反而让他的气息,变得更加凝练和沉稳。
按照任务玉简上的地址,他很快便找到了城东的郑家府邸。
郑家府邸占地极广,朱门高墙,气派非凡,显然是这临煞城中的大户人家。
秦渊上前递上自己的宗门令牌和任务玉简。
很快,他被一名管家领着,穿过数重庭院,来到了一间宽敞的议事大厅。
大厅主位上,坐着一位面容威严,不怒自威的锦袍中年人,正是郑家当代家主,郑天雄。
其下首两侧,则坐着七八位气息不弱的郑家高层,个个都是凝气境后期的修为。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走进大厅的秦渊身上。
当看清秦渊的年纪,并感知到他那凝气境中期的修为时,几乎所有人的眉头,都微不可察地皱了起来。
“阁下便是碧海剑阁派来援助我郑家的秦渊,秦师?”,郑天雄开口了,语气还算客气,但那份疏离和审视,却毫不掩饰。
“正是在下。”秦渊平静地回答。
大厅内,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气氛,有些微妙。
一名脾气较为火爆的长老,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家主,王氏三凶何等凶悍,我们郑家派出的好几拨人手,都折在了他们手里。碧海剑阁……就派了这么一个……年轻的弟子过来?这不是开玩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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