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的身影在戈壁的夜色中如同鬼魅般穿梭,将黑风堡那森严的轮廓远远甩在身后。就在他即将没入一片风蚀岩林时,耳畔隐约捕捉到风中传来的、来自黑风堡方向的喧嚣。
他脚步微顿,侧耳倾听。
惊呼声、怒喝声、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零星火把在远处外堡墙头慌乱地窜动,如同被捅破的蜂巢。
“尸体!有尸体!”
“警戒!最高警戒!那小子又来了!”
“快禀报帮主!”
嘈杂的声浪被夜风撕扯得断断续续,但其中的惊惶与混乱清晰可闻。显然,外堡墙头那八具冰冷的尸体,终究是被发现了。
林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只有一片沉寂的冰冷。惊动又如何?这本就是他计划的一部分。让恐惧在黑风堡内滋长,让屠刚和他的爪牙夜不能寐!
他不再回头,身形加速,彻底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将那片陷入混乱的蛇堡抛在身后。
回到那处背靠赤岩的隐蔽岩凹,林越并未立刻休息。体内灵力依旧澎湃,筑台境的门户却坚如磐石。他盘膝坐下,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那五十颗品质上乘的阴煞石上。
漆黑的墨石入手冰凉沉重,精纯磅礴的阴煞灵气如同蛰伏的暗流。林越双手各握数颗,《引气诀》运转,一股吸力再次被引动!
精纯的阴煞灵气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地涌入经脉!其质量远非一般或劣质灵石可比,带着一种沉重的穿透力。林越引导着这股洪流,试图用它去冲击、去撼动那无形而坚固的境界壁垒。
然而…
灵力如同泥牛入海,注入那早已饱和的气海气芽。气芽贪婪地吸收着,变得更加晶莹璀璨,甚至散发出微弱的毫光,但其形态,却依旧稳固在气芽的巅峰极限,没有丝毫蜕变升华的迹象!那通往筑台境的“灵台”之基,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五十颗上乘阴煞石蕴含的庞大灵力,最终只是填补了昨夜潜行探查的些许消耗,让身体状态恢复到了最佳,却对突破境界本身,毫无助益!
“噗!”林越猛地睁开眼,一口浊气带着难以言喻的烦闷喷出。他低头看着手中化为灰烬的灵石粉末,眉头深深锁紧,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罕见的迷茫。从矿坑觉醒至今,他的实力提升堪称飞速,尤其是气芽境,几乎是在连番生死搏杀与庞大资源堆砌下,一路冲至巅峰。这让他潜意识里形成了一种错觉——修炼,便是积累足够庞大的灵力,水到渠成,境界自破!
如今,这筑台境的门槛,却给了他当头一棒!灵力已满溢如江河,根基亦夯实无比,为何那扇门,却连一丝缝隙都不肯开启?是积累真的还不够?还是…这修仙之路,远比他想象的更为玄奥艰难?需要某种他尚未触及的“悟”?
困惑如同藤蔓缠绕心头。继续枯坐修炼,似乎已无意义。强行吸收再多灵力,也只是徒增经脉的负担。
“罢了…”林越长叹一声,眼中迷茫褪去,重新被坚毅取代。既然修炼暂时无用,不如…去做另一件一直压在他心头的事。
他站起身,目光投向戈壁深处,那个名为黑风村的方向。那里,有一间承载了他与秦老鬼十几年相依为命记忆的破土屋。
归巢寻痕,遗恨无声
天色微明,林越的身影出现在黑风村边缘。这个依附于矿坑而生的村落,比矿坑本身更加破败死寂。低矮的土屋歪歪斜斜,大多门窗破败,了无生气。空气中弥漫着贫穷、恐惧和绝望的气息。
循着记忆,林越来到村子最偏僻的角落。一间比其他土屋更加低矮破败的屋子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土墙斑驳脱落,茅草屋顶塌陷了大半,木门歪斜地半开着,门轴早已锈蚀断裂。
这里,就是他和秦老鬼的家。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随时可能散架的破门,一股陈腐的尘土气息扑面而来。屋内狭小而昏暗,只有几缕晨光从屋顶的破洞和墙缝中透入。
一张破旧的土炕占据了大半空间,炕上只有一床发黑发硬的破棉絮。角落堆着几件打满补丁的旧衣,一个缺了口的粗陶水罐歪倒在地。墙壁被烟火熏得漆黑,只有靠近土炕的地方,似乎被刻意擦拭过一小片,露出原本的土黄色——那是秦老鬼生前偶尔倚靠的地方。
林越静静地站在屋子中央,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寸熟悉的景象。
土炕:仿佛还能看到秦老鬼蜷缩在破棉絮里,在寒冬腊月咳嗽着,却把唯一厚实点的旧袄盖在自己身上的情景。
墙角水罐:记得有一次自己发烧,秦老鬼拖着老迈的身子,深更半夜去村外找水,回来时摔了一跤,罐子碎了,水洒了,老人抱着湿透的破布,对着昏睡的自己自责不已。
那片稍干净的墙壁:秦老鬼总喜欢在夜里,就着微弱的油灯(如果还有油的话),靠在那里,给自己讲一些光怪陆离的戈壁传说,或是沉默地抽着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映照着他布满沟壑的愁苦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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