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不来。”薛明蕙冷笑,“那死士若在刑部开口,她就完了。她只能冒险,趁天亮前解决麻烦。”
她抬手吹灭一盏灯,屋内光线暗了一半:“你去柴房外守着,若有动静,立刻来报。”
春桃应声出门。
薛明蕙独坐灯下,手指无意识抚过袖中的丝帕。血纹微温,仿佛在提醒她什么。她闭了闭眼,未咳,也未动。
外头风渐起,檐下铜铃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春桃匆匆返回,声音压得极低:“柴房那边有人影晃动,像是崔姨娘的贴身婆子,正在与看守说话,还塞了个小包过去。”
薛明蕙睁眼:“没硬闯?”
“没。但那婆子不肯走,一直在外头打转。”
“好。”她慢慢起身,“她这是试探。若看守收钱放人,她便有底气;若不放,她就得另寻他法。”
她走到窗边,掀开帘子一角往外看。月光淡淡,树影摇曳。她忽而问道:“柴房屋顶,是不是前两天新换的瓦?”
春桃一愣:“是,还没干透。”
薛明蕙嘴角微动:“那就等雨。”
话音刚落,天上滚过一声闷雷。远处乌云压境,风势更烈。
春桃惊讶:“小姐怎知要下雨?”
她未答,只望着天空,眼神愈发清明。片刻后,雨点落下,起初稀疏,继而越下越密,敲在瓦上噼啪作响。
“去。”她说,“让看守把人挪到东角库房,就说怕雨水漏进柴堆引火。记住,必须当着那婆子的面搬。”
春桃立刻明白:“她是想等雨大,好动手劫人。可人一换地方,她就没机会了。”
“嗯。”薛明蕙点头,“她不敢在府里杀人,更不敢公然劫囚。她只能退。”
春桃去了。
薛明蕙立于窗前,听着雨声渐密。她抬起手,看着指尖残留的萤石粉,在灯下泛着淡淡的蓝光。那光映在她眼中,宛如一簇不灭的火焰。
外头脚步声再起,急促而来。春桃跑回,喘息道:“小姐,柴房刚搬空,那婆子就走了!走得极急,连伞都没打。”
薛明蕙轻轻一笑:“她回去报信了。”
她转身走向内室,从妆匣底层取出一枚铜牌,上刻“中馈”二字。这是今晨她悄悄从崔姨娘房中取来的对牌复刻件。
她指尖抚过边缘,低声说道:“崔姨娘,你想用死士压我,我便以活证反制你。明日朝堂之上,咱们看看,是谁先跪下。”
春桃站在门口,忽道:“小姐,您袖子破了。”
她低头一看,左袖果然裂开一道口子,像是方才靠门时被木刺勾破。正欲卷起,却发现裂口内侧缝着一小块布条,颜色较外衣更深,似是后来补缀。
她扯开线头,抽出布条,展开一看——竟是半幅残图,线条扭曲,形如某种符记。
她瞳孔骤缩。
这不是她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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