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在荒凉破败的公路上继续前行。
道路两旁是废弃的车辆,有的撞在一起,有的被烧得只剩骨架,如同巨兽的尸骸,无声地诉说着末世降临时的混乱与绝望。
开车的阎冥目光扫过窗外,眉头微蹙,打破了车内的沉寂:“路上的废弃车,好像比之前少了不少。”
坐在副驾驶的裴峥闻言,也仔细看向窗外。
确实,越往前开,道路上随意停泊或损毁的车辆密度明显下降了。
他刚想说什么,视线捕捉到前方不远处的路况,眼神一凝:“前面有人,在招手。”
车内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透过前挡风玻璃,只见前方路边停着一辆灰扑扑、看起来饱经风霜的七座面包车。
驾驶位的车窗摇下,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探出半截身子,正用力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挥舞着手臂,动作带着点急切,但似乎又没有太多恶意。
阎冥放缓了车速,沉声道:“过去看看?”
裴峥点点头,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武器上,保持着警惕:“过去看看,大家小心。”
阎冥将车稳稳地停在了面包车前方几米处。
面包车里的男人见状,利索地跳下车。
他看起来三十多岁,皮肤黝黑,脸上带着风霜的痕迹,但眼神还算清亮,身上穿着耐磨的工装,虽然有些脏污,但还算整齐。
他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快步走上前,先是围着他们这辆经过改装、显得格外结实彪悍的越野车转了小半圈,眼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羡慕:“兄弟,你们这车……真酷啊!改装花了不少心思吧?”
阎冥没有接这个话题,直接问道:“兄弟,有什么事?” 他的声音平稳,带着审视。
那男人也不绕圈子,指了指前方的岔路,问道:“嗷,没啥大事,就是想问问,这边往前走,是不是去B市的方向?”
阎冥点了点头,确认道:“是这个方向。你们要去B市?”
男人拿下嘴里的烟,夹在耳朵上,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些无奈:“是啊,C市混不下去了,想去B市碰碰运气。”
C市?这正是裴峥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车内几人对视一眼,交换着眼神。
顾渊按下车窗,露出一个还算友善的笑容,接口问道:“兄弟,听你这话,C市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混不下去了?” 他递过去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以示友好。
男人接过水,道了声谢,拧开灌了一大口,然后才抹了把嘴,打量了一下顾渊和他们这辆车里的人。
他看到车里坐着的几个人,虽然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锐利,精气神十足,装备也精良,心里大概有了判断。
他摆摆手,说道:“你们别担心,我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就是带着几个老乡一起逃难。
你们也看到了,这越往C市方向走,路上废弃的车越少,抛锚的、没油的也少了,这说明啥?
说明能跑到那边的人,要么有点本事,要么运气不错,总之,活下去的人可能越来越多了,路也好走点。”
裴峥捕捉到他话里的信息,追问道:“我们确实打算去C市,能不能详细说说C市现在的情况?”
男人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C市现在啊,基本上就两个大基地能站住脚了,一个叫‘中心基地’,听说原来是官方背景的,规模大,规矩也多。
另一个叫‘战神基地’,名字挺唬人,里面狠角色不少。”
阎冥敏锐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C市,跑去更远的B市?” 长途迁徙在末世意味着巨大的风险。
男人苦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辛酸和愤懑:“我们这几个,都是普通人,没觉醒那什么异能。
在战神基地里,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活得连牲畜都不如!脏活累活全是你的,分到的食物最少,还动不动就被那些异能者打骂,甚至……死了都没人管。”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中心基地呢,倒是讲规矩,不随便欺负普通人,对我们也还算客气。
但是……他们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粮食紧缺,听说连吃饱饭都成问题了。”
凌煊忍不住插嘴问道:“怎么会那么惨?中心基地不是原来官方的吗?储备粮应该不少吧?”
男人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忧虑的神色:“储备粮总有吃完的时候啊,而且,我听说,战神基地那边一直想吞并中心基地,双方摩擦不断。
关键是,战神基地里,普通人和异能者的比例,大概是七比三,话语权都在异能者手里。
而中心基地呢,恰恰相反,普通人和异能者的比例接近九比一!异能者太少了!”
秦峰沉声道:“顶尖战力的差距这么大了?”
男人重重地点头:“那可不!要不是中心基地有那个……那个谁……” 他皱着眉头,一时想不起名字。
面包车后座的一个年轻小伙探出头来,提醒道:“叔,是林小桑!那个很厉害的异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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