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边境的风,总带着一股子能穿透甲胄的寒意。黄沙被狂风卷起,打在烽火城残破的城墙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蛮族骑兵逼近时的马蹄声,让人莫名心悸。这座曾经坚固的边境堡垒,在蛮族三天前的突袭中被撕开了一道缺口,如今虽被萧战率领的援军临时修补,却依旧能看到城墙上斑驳的血痕和箭孔,诉说着不久前的惨烈厮杀。
辰时刚过,一支小队从烽火城西侧城门出发,踏着满地碎石和枯草,向黑风谷方向行进。为首的少年身着玄铁软甲,甲片贴合身形,既不影响动作,又能抵御寻常兵刃——这是萧战特意让府中铁匠打造的,为的就是让萧辰在实战中多一层保护。少年正是萧辰,他勒住缰绳,胯下的战马是北境特有的“踏雪”,耐力极强,此刻正不安地刨着蹄子,似乎也察觉到了周围的危险。
“公子,黑风谷地势险要,两侧是悬崖,谷底只有一条通路,是蛮族斥候队最常出没的地方。”身旁的斥候队长李锐压低声音说道。他年约三十,脸上留着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疤痕,那是十年前与蛮族厮杀时留下的,此刻眼神锐利如鹰,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山坡,“我们得放慢速度,小心被蛮族盯上。”
萧辰点点头,目光扫过谷口的枯树。灵魂深处的《万族血源图》早已悄然运转,视野里的世界瞬间变了模样——空气中漂浮着无数淡红色的光点,那是动植物的气血痕迹,而在黑风谷深处,几十道浓郁的暗红色光晕正快速向这边移动,光晕边缘带着狂暴的波动,正是蛮族特有的气血特征。
“有情况。”萧辰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谷底有一支蛮族斥候队,约莫百人,实力大多在淬体后期,领头的是个凝脉初期的百夫长。李队长,你带斥候队从左侧悬崖绕过去,找机会截断他们的退路,一刻钟后发起攻击。”
李锐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问:“公子怎么知道……”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些天在军营里,他早已听说萧辰能“看透气血”的本事,只是从未亲眼见过,此刻萧辰一语道破敌情,让他不得不信。他压下心中的惊讶,抱拳道:“末将遵令!公子务必小心,蛮族斥候个个凶悍,擅长近身搏杀!”
“放心。”萧辰拍了拍腰间的玄铁短刀,刀鞘上刻着简单的聚灵纹路,“我这边有血影十卫,能撑到你回来。”
李锐不再多言,率领十名斥候队员,翻身下马,借着山坡上的灌木丛掩护,悄无声息地向左侧悬崖移动。马蹄声消失后,谷口只剩下萧辰和血影十卫,以及十二匹安静的战马。
“都下马,结‘三才阵’。”萧辰翻身下马,将战马拴在远处的枯树上,“石头,你守阵眼,激活石族血脉,挡住正面冲击;狗蛋,你绕到右侧,用风族速度骚扰,不要硬拼;灵儿,你在阵中,准备疗伤和辅助;铁柱、雷子、冰月跟我走正面,目标是那个百夫长;剩下的人,护住灵儿,防止蛮族偷袭侧翼。”
血影十卫齐声应道,动作迅速地散开。石头走到队伍最前方,深吸一口气,双臂微微张开,体表泛起一层淡土黄色的光晕,皮肤瞬间变得如同岩石般坚硬,连指甲都透着几分石质感——这是他突破淬体后期后,石族血脉初步激活的效果,防御能力远超同境界武修。狗蛋则猫着腰,脚步轻快地绕到右侧山坡,身影很快融入灌木丛,只剩下轻微的衣角摩擦声。灵儿站在队伍中央,双手结印,掌心泛起淡绿色的微光,那是木族血脉特有的生命气息,能快速愈合伤口。
萧辰走到铁柱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第一次实战,别慌,记住训练时的动作,气血要稳。”铁柱用力点头,握着长刀的手不再颤抖——他想起三个月前在贫民窟被欺负的日子,想起萧辰给的第一颗气血丹,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没过多久,黑风谷深处传来了沉闷的马蹄声,伴随着蛮族特有的嘶吼声。很快,一支百人左右的蛮族斥候队出现在视野里:他们个个身材高大,比普通人类高出半个头,穿着鞣制的兽皮甲,甲片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手里挥舞着弯刀,刀身泛着嗜血的寒光;胯下的矮脚马速度极快,马蹄踏在碎石地上,溅起一片片沙尘;领头的百夫长更是魁梧,脸上画着黑色的图腾,额头上插着一根鹰羽,手里握着一把巨大的战斧,斧刃上还挂着碎肉,显然刚经历过一场厮杀。
“人类小鬼!竟敢挡我们的路!”蛮族百夫长看到萧辰一行人,发出一声狂暴的嘶吼,操着生硬的天风王国语言,“识相的赶紧滚开,不然把你们剁碎了喂马!”
萧辰没有回应,只是握紧了腰间的短刀。他能看到,百夫长的气血光晕比其他蛮族浓了数倍,在丹田位置凝聚成一团暗红色的气旋——那是凝脉境武修的标志,气血已能初步化罡,威力远胜淬体境。
“杀!”蛮族百夫长见萧辰不说话,以为是怕了,怒吼一声,率领斥候队发起冲锋。马蹄声如同惊雷,在山谷里回荡,弯刀挥舞着,向萧辰一行人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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