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麟飞关于“收养孤儿”与“因材施教”的建议,像是一把钥匙,精准地插入了暗河人才体系最陈腐的锁芯。当“广纳人才”与“多元化培养”的思路被提出时,苏昌河意识到,这或许不仅是解决人手问题,更是彻底重塑暗河根基的千年大计。
苏昌河揉着眉心,刚听完苏暮雨关于“能量饮料”风波的汇报,正思索着如何将火麟飞带来的“混乱活力”引导向更有序的方向时,书房(如果这间布满地图和卷宗的石室可以称之为书房的话)的门被敲响了。
火麟飞那颗标志性的红脑袋探了进来,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兴奋与“我又有个好主意”的表情。
“昌河!忙不忙?我有个超级棒的想法!”火麟飞不等苏昌河回应,就闪身进来,顺手还关上了门,一副要密谈的架势。
苏昌河放下手,抬眸看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突如其来的“灵感轰炸”,语气平淡:“说。”
“是关于咱们暗河未来发展的人才问题!”火麟飞凑到石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金色的眼眸闪闪发光,“你看啊,咱们现在不是要搞多元化发展吗?要学文,学医,学手艺,还要考虑以后建城什么的……光靠现在这些人,肯定不够用啊!而且以前的训练方式,淘汰率太高了,太浪费人才了!”
苏昌河眼神微动,示意他继续。这确实是暗河面临的一个现实问题。暗河的传统选拔和培养模式极其残酷,如同大浪淘沙,最终能成为核心成员的百中无一,大量的资源和人命被消耗在培养过程中。
“所以,我们要改变思路!”火麟飞用力一挥拳头,“我们要主动去‘捡’人才!不对,是去‘收养’和‘培养’人才!”
他压低声音,像是分享什么秘密计划:“你看,你们这个世界,不是挺乱的吗?打仗、饥荒、仇杀……孤儿肯定特别多!这些孩子无依无靠,如果我们暗河出面,给他们一口饭吃,一个地方住,教他们本事,他们肯定对暗河有归属感啊!这不比到处去抓人或者等着别人送上门来靠谱多了?”
苏昌河沉默着。暗河历史上并非没有吸纳过孤儿,但大多是作为消耗品或后备杀手来培养,手段也绝非“给饭吃”这么温和。火麟飞的说法,完全颠覆了暗河“纳新”的传统逻辑。
火麟飞没注意到苏昌河的沉默,继续畅想着他的宏伟蓝图:“而且,最关键的是,我们不能再用以前那种‘一刀切’的魔鬼训练了!太浪费了!我们要‘因材施教’!”
他越说越激动,开始在房间里踱步:“比如,我们收养了一批孤儿。先观察,看看他们喜欢什么,擅长什么。喜欢打架、身体条件好的,就像以前一样,好好培养成咱们暗河的武力担当!但那些不喜欢打架,或者身体弱一点,但脑子特别聪明、喜欢看书写字的呢?我们就不用逼着他们去练杀人的武功了嘛!”
他转过身,眼睛亮得惊人:“我们可以请先生专门教他们读书!读史书、读律法、读兵法!把他们往谋士、往文官的方向培养!等他们学成了,我们可以想办法,给他们制造合理的身份背景,把他们送到各地的书院,甚至……想办法送进北离的朝廷里去做官!”
这话如同惊雷,在石室内炸响。
就连一直如同影子般守在角落的苏暮雨,呼吸都瞬间一滞,猛地抬头看向火麟飞,面具下的眼眸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
送人进朝廷做官?!这想法何其大胆!何其……异想天开!但细细一想,却又蕴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恐怖潜力!
苏昌河搭在椅背上的手指,无声地收紧了一下。他深邃的眼眸中,第一次因为火麟飞的话,掀起了滔天巨浪!
火麟飞还在兴奋地阐述着他的理由:“你们想啊!那个浊清为什么难对付?不就是因为他躲在皇宫里,掌控朝堂,能用朝廷的力量来压我们吗?如果我们在朝廷里也有人呢?而且是我们自己培养出来的、绝对忠心的人!不需要他做多大的官,哪怕只是个小吏,能在关键时候传递个消息,或者稍微影响一下决策,那作用就太大了!”
“这比派杀手去刺杀某个官员安全多了,也有效多了!这叫……叫什么来着?对!‘渗透’!高层次的渗透!”火麟飞为自己的“专业术语”感到得意。
“而且这不仅仅是针对浊清,”火麟飞思路越来越开阔,“对我们暗河未来的发展也是天大的好事啊!以后我们如果想做点正经生意,朝廷里有人好办事吧?想找个地方安稳下来,朝中有人能帮我们说话吧?甚至,等以后我们实力强了,想跟朝廷谈判,也得有懂朝廷规矩、能说上话的人不是吗?”
他总结道:“所以,培养文武两方面的人才,就像鸟的两个翅膀,缺一不可!光有武力,就像只有一只翅膀的鸟,飞不高,飞不稳,还容易被人打折。只有文武兼备,暗河才能真正强大起来,才能有底气选择自己想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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