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离开修罗王城,前往危机四伏的魔域深处接应陶紫炁,王城的重担便落在了火麟飞和应渊肩上。当然,主要坐镇的是火麟飞,应渊更多是处于一种“观察”和“适应”的状态。
令人意外的是,火麟飞这家伙,平日里看着跳脱不羁、没个正形,真到了需要他扛事的时候,却展现出了惊人的可靠。
玄夜离开的第二天,他便召集了王城所有核心将领和长老,开了一个简短至极的“军事会议”。地点没选在庄严肃穆的议事殿,而是直接在扩建后的演武场高台上。他依旧扎着利落的高马尾,一身赤色劲装,双手叉腰,扫视着台下黑压压、气息彪悍的魔族将领。
“各位!老大(他私下都这么叫玄夜)出门办点事,家里暂时由我……和应渊看着!”火麟飞声音洪亮,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规矩照旧!该巡逻巡逻,该练兵练兵!但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偷奸耍滑或者惹是生非……”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眼神却骤然变得锐利如刀,“可别怪我的‘爱心铁拳’不长眼睛!”
他说话的同时,一股磅礴浩瀚、带着炽热威严的异能量隐隐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演武场。那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搏杀、甚至能徒手搓出微型黑洞的恐怖气息!台下那些桀骜不驯的魔将们,顿时感到呼吸一窒,仿佛被无形的山岳压住,连体内奔腾的魔元都滞涩了几分!他们看向火麟飞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敬畏,再无半分因其平日嬉笑而生的轻视。
“谨遵火大人令!”众将齐声应诺,声震云霄。实力为尊的魔界,火麟飞用绝对的力量,轻松确立了暂时的权威。
应渊站在高台稍后一些的位置,看着火麟飞几句话便镇住全场的背影,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这种近乎野蛮、却直接有效的统御方式,与天界讲究等级仪轨、言必称大义的做派截然不同,却……意外地高效。
接下来的日子,火麟飞将“坐镇”二字诠释得淋漓尽致。他每天雷打不动地巡视四门防务,检查阵法运转;兴致来了就跑到演武场,亲自下场“指导”将士们操练,美其名曰“实战演练”,往往把一群精锐揍得人仰马翻,却又让其在挨揍中领悟到新的战斗技巧;他甚至还会溜达到市集,买点新奇的小玩意,或者蹲在路边跟卖“幽冥烤串”的小贩唠嗑,打听些鸡毛蒜皮的市井消息,美其名曰“体察民情”。
王城在他的“统治”下,非但没有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反而呈现出一种异样的……活力?一种紧绷却充满生机的状态。魔族将士们既怕他抽查功课(挨揍),又隐隐期待他能带来点新花样;平民们则觉得这位红发大人没架子,还挺有趣。
应渊大部分时间仍留在青离苑,或修炼,或看书。火麟飞也不去打扰他,只是每天会准时拎着食盒跑来蹭饭,顺便叽叽喳喳地汇报一天的王城“趣闻”,比如哪个魔将训练时不小心把阵法搞炸了,哪个街区新开了家味道不错的甜品铺子云云。应渊通常只是默默听着,偶尔嘴角会几不可查地弯一下。
这种平静(或者说,在火麟飞风格下的“热闹”),持续了数日。直到一封加急密报,打破了这份脆弱的平衡。
这日傍晚,火麟飞正死皮赖脸地拉着应渊品尝他新“研发”的、据说加入了“忘忧草”的果酒(应渊坚决不喝),一名影卫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苑外,声音急促:
“火大人!少主!北天域边境急报!”
火麟飞神色一肃,瞬间收敛了嬉笑:“进来说!”
影卫闪身入内,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枚染着暗红血迹的传讯玉简:“驻守‘断魂峡’的第三魔将麾下斥候小队,今日例行巡逻时遭遇不明身份强者袭击,全军覆没!只有一名斥候拼死带回此玉简后力竭身亡!玉简内记录了一段残缺影像!”
火麟飞一把抓过玉简,仙力(他习惯用这个说法)注入。玉简投射出一段模糊晃动的画面:昏暗的峡谷中,数道笼罩在扭曲光影中的身影,正以极其凌厉狠辣的手段围攻修罗斥候,那些身影使用的力量属性极为诡异,非仙非魔,带着一种腐蚀一切的阴冷死寂之气!画面最后,是一只布满诡异符文、闪烁着幽绿光芒的手掌,拍向记录者的镜头,随即玉简信号中断。
“这是什么鬼东西?”火麟飞眉头紧锁,“不是天界的人,也不是普通魔物!气息好邪门!”
应渊凑近仔细观看,清冷的脸上也浮现出凝重之色:“这能量属性……我从没见过。似乎蕴含极强的死亡与腐朽法则,但又并非冥界亡灵所有。看其出手方式,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绝非乌合之众。”
“断魂峡……”火麟飞看向沙盘,那是北天域一处偏僻却战略位置重要的险隘,连接着一片被称为“万古坟场”的荒芜死地,“难道是从坟场里爬出来的老古董?”
“不像。”应渊摇头,“万古坟场虽凶险,但其中存在的多是失去灵智的凶物和古老残念,如此有组织的袭击……倒像是……某个一直潜伏在暗处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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