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麟飞提出的“终极解决方案”,如同一道惊雷,在小小的铺子里炸响,让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失语。
去他的宇宙?
这个提议太过匪夷所思,以至于吴邪和王胖子第一反应是愣住了,然后下意识地看向张起灵和黑瞎子。黑瞎子墨镜下的表情看不真切,但叼着的烟明显忘了吸。而张起灵,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也似乎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波澜。
“飞……飞哥,”王胖子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开口,“你那个宇宙……听着是挺牛逼,大佬遍地走,活个千八百年跟玩儿似的。但是……高危世界?这听着也不比咱们这儿安全到哪儿去啊!”
火麟飞挠了挠他那头火焰般的红发,表情有点复杂,像是在回忆什么:“呃,这个嘛……安全是相对的。在我们那儿,长生确实不稀奇,像我们超兽战士,只要异能量不枯竭,活个几万年问题不大。一些古老的种族或者强大的个体,寿命更是以纪元计算。”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但是,正因为力量层次高,争斗也更激烈。星际战争、维度入侵、平行宇宙碰撞……都是家常便饭。我们超兽战队的主要任务,就是维护第七平行宇宙的和平,跟各种试图颠覆秩序的势力干架。所以,从‘日常危险系数’来说,可能……比你们这儿还要高一点。”
吴邪听得头皮发麻。星际战争?维度入侵?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他想象了一下张起灵和黑瞎子穿着未来战甲,拿着激光剑(?)跟外星人搏斗的画面,感觉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那……那去那儿不是更危险吗?”吴邪忍不住问。
“性质不一样。”火麟飞解释道,“这里的危险,是来自于阴暗处的算计和针对个人的觊觎。就像被一群藏在暗处的毒蛇盯着,防不胜防。而我们那儿的危险,更多是摆在明面上的大规模冲突,是阵营与阵营之间的对抗。只要加入我们超兽战队,成为自己人,就能受到整个联盟的保护。至少,不用担心被自己人当成‘唐僧肉’来研究。”
他看向张起灵和黑瞎子,眼神真诚:“以你们俩的身手和潜力,到了我们那儿,稍加训练,适应了异能量的运用,绝对能成为顶尖的战士!到时候,你们就不是‘异类’,而是强大的‘战友’。那些觊觎长生的小角色,根本不敢动你们。”
黑瞎子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小火兄弟,你的好意,黑爷我心领了。但是……”
他摘下墨镜,揉了揉眉心,露出那双经历过太多沧桑的眼睛:“这儿,再怎么不好,也是根。有解雨臣那小子欠我的债没还,有还没喝够的老酒,有……习惯了的人间烟火气。让我这把老骨头,跑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从头开始学开飞船、打外星人?想想都累得慌。”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对故土的深深眷恋和对现有生活(尽管刺激)的适应。对于活得太久的人来说,“熟悉”本身,就是一种难以割舍的财富。
王胖子也连连摆手:“别别别!飞哥!胖爷我可适应不了外星生活!我这儿还有那么多好吃的没尝遍呢!再说了,我这一身摸金定穴的本事,到了外星,难不成去盗外星人的祖坟?专业不对口啊!”
吴邪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的根在这里,他的谜团在这里,他的责任也在这里。他不可能抛下一切离开。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落在了始终沉默的张起灵身上。
张起灵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的过去支离破碎,他的记忆充满空白,这个世界给予他的,更多的是痛苦和孤独。似乎,离开这个伤心地,去一个力量为尊、能让他彻底释放能力的新世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吴邪、王胖子,最后落在火麟飞脸上,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摇了摇头。
“这里,有未完成的事。”他顿了顿,补充了两个字,“和人。”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重如千钧。这里有他需要守护的吴邪,有虽然吵闹但让他感到一丝温暖的伙伴,有他与这个世界的最后羁绊。离开,意味着切断这一切。对于记忆本就残缺的他而言,这些新生的、珍贵的联系,或许比长生更重要。
火麟飞看着伙伴们的反应,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露出了理解的笑容。他拍了拍手:“好啦好啦,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提出这个,不是劝你们现在就走,而是告诉你们,我们还有最后一条退路!”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这条退路,就是我们最大的底牌!它意味着,无论情况恶化到什么地步,哪怕我们在这个世界被逼到绝境,我们依然有地方可去!有重新开始的机会!这能让我们在应对任何危机时,心里都有底气,不用畏首畏尾,可以放手一搏!”
他环视众人,语气铿锵:“但是,正如我所说,不到万不得已,山穷水尽,我绝不会动用这张底牌!因为那意味着我们要放弃这里的一切,去面对一个更广阔但也更未知、更危险的世界。那应该是‘求生’的选择,而不是‘逃避’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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