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军团的轻骑则在两翼游弋,警惕地扫视着外围更广阔的原野。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缓慢爬行。前锋营小心翼翼地探入了城门洞的阴影,消失在曾水源的视野里。
每一息都拉得无比漫长。
突然!
“哇——!哇——!”
几声令人头皮瞬间发麻的怪叫,从城门洞深处传来!紧接着,是前锋营士兵带着强烈惊恐和作呕感的骚动!
“什么鬼东西?!”
“晦气!滚开!”
“他妈的……这……这是……”
曾水源心头一凛,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副将和亲卫营紧随其后,铁蹄踏碎瓦砾,卷起漫天烟尘。
冲入城门洞的刹那,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呛得人几乎窒息。
眼前的景象,让曾水源这位久经沙场、见惯尸山血海的悍将,也不由得瞳孔收缩!
城门洞内,光线昏暗。几只体型硕大的乌鸦,正扑棱着翅膀,从一个蜷缩在角落的焦黑人形物体上惊飞而起,发出不满的“哇哇”怪叫。
那具尸体几乎已不成人形,四肢扭曲成诡异的角度,皮肉焦黑碳化,紧紧贴在骨头上。几只肥硕的老鼠正旁若无人地从空洞的眼眶和撕裂的腹腔钻进钻出。
而在更深处,通往城内的街道上,景象更是触目惊心!
街道两旁,许多房屋的框架还在冒着缕缕青烟,只剩下焦黑的梁柱还在苦苦支撑。
街道中央,横七竖八地堆叠着大量焦黑的、难以辨认的物体——那是人!
是来不及逃走的伤兵和当地的居民!许多尸体保持着挣扎爬行的姿态,被烈焰彻底吞噬凝固,与烧融的甲片、断裂的武器、倒塌的砖石死死冻结在一起,形成一片巨大而扭曲的浮雕!
一些尸体显然是在睡梦中就被点燃的。另一些则像是被活活困在燃烧的房间里,徒劳地拍打着门窗,最终被烈焰吞噬,只留下门板上几道绝望的抓痕。
“呕!”一个年轻的士兵终于忍不住,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
曾水源脸色铁青,下颌的肌肉咬得咯咯作响。
他缓缓策马,冰冷的目光扫过这片由背叛和烈火制造的人间地狱。
“搜!”他带着压抑到极致的冰寒,“一寸一寸地搜!给老子搞清楚,还有没有活口!搞清楚马成那杂碎往哪个方向跑了!”
命令下达,士兵们强忍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不适,开始分散搜索。
踢开焦黑的木料,翻动滚烫的瓦砾,在废墟和尸骸间艰难穿行。
“报告将军!”一名浑身沾满黑灰的斥候队长气喘吁吁地奔来,“武库和粮仓!全烧塌了!除了灰,什么都没有!”
“将军!”另一名士兵脸色煞白,“兵营和居民区没有一个活的……全在里面……烧……烧没了。”他声音颤抖,显然刚才目睹的景象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曾水源沉默地听着,脸上的肌肉纹丝不动,唯有眼中翻涌着冰冷的怒涛。
马成!好狠!好绝!这是釜底抽薪!烧粮!焚械!屠戮袍泽和百姓!这已经不是背叛,而是彻头彻尾的灭绝!
“将军!”副将策马靠近,压低声音,“北明已经拿下,但都成了废墟。马成主力可以肯定逃向了沧澜行省。我军是立刻追击,还是……”
曾水源摇了摇头。他很清楚只有金兰城——炎思衡所在的金兰城,才是这东南战场真正的风暴眼!
“穷寇莫追。”曾水源直接拒绝了副将的提议,“马成虽然逃往沧澜,但还有贾复的人会接应。我们去追,只会吃亏。现在我军最重要的任务,是钉死这里!”
说完,他直接下令:“传令!‘磐石’军团,立即清理废墟,依托残存的建筑,构筑第一道防线!‘怒涛’师团,占据城外高地,架设弩阵,控制视野!‘疾风’军团,以营连为单位,向外撒出三十公里!给老子死死盯住沧澜方向!一只苍蝇飞过来,也要给老子报清楚!”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北宁虽然是废墟,却是我军这场战役胜败与否的胜负手!是锁死金兰后路的铁闸!更是防备沧澜反扑的盾牌!告诉弟兄们,薛帅正在啃基棉和金兰的硬骨头!这里,是我们的战场!人在城在!城亡——”
他拔出腰间佩刀,雪亮的刀锋直指苍穹:“人亡!”
“吼!吼!吼!”
数万帝国士兵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吼声卷起废墟上的烟尘,冲散了弥漫的死亡气息,带着一股浴血重生的凶悍,在这片焦土之上,重新竖起了帝国的战旗!
……
同一时间,基棉城头。
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永无止境!大地在持续不断的炮击下痛苦呻吟、颤抖。
基棉城饱经摧残的城墙,在硝烟与烈焰的包裹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轰隆!!!”
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
东侧城墙一段早已摇摇欲坠的墙体,在承受了不知多少发投石机的轰击后,终于彻底崩溃!无数砖块混合着漫天烟尘,山崩般向内倾泻!躲闪不及的十几名北明士兵瞬间被活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个足有十几米宽的缺口,豁然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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