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科尔温的鼻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和被吵醒的不耐烦,“又咋了……”
“你——”亚瑟深吸一口气,彻底撕下伪装,一个粗粝的、带着翻倒巷地下酒馆烟酒味的本音冲口而出,“你他妈是答辩吗?!”(*注:答辩,网络俚语,指极其糟糕、无用的东西或人)
“随便随便……”科尔温的声音像融化的太妃糖,带着一种超脱的慵懒,“都行……”
这敷衍彻底点燃了电话那头的怒火。亚瑟(或者别的什么名字)的声音陡然压低,语速快如毒蛇吐信,带着孤注一掷的贪婪:“听着!想摆平这事,现在立刻告诉我你的古灵阁金库主密码!深层血脉验证咒语也行!”
一阵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科尔温似乎在梦里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都中……都中……”他含糊地念叨着,仿佛在评价一杯温吞的黄油啤酒,“你说了算……你说了算……”尾音彻底被拖长的、心满意足的鼾声淹没。“呼……噜噜噜……咻…………”
“嘟——嘟——嘟——”
渡鸦喙部猛地闭合,猩红的眼珠熄灭,只留下忙音在死寂的卧室里空洞回响。
***
翻倒巷深处,“老汤姆的地下室”网吧。烟雾缭绕的隔间里,一个顶着油腻黑发、穿着仿制傲罗袍的瘦小男人狠狠把麻瓜手机摔在油腻的桌面上。
“操!”亚瑟(本名可能叫芬恩)对着同伙低吼,“这老疯子是巨怪和曼德拉草的杂交品种吗?!”
同伙凑近监听耳机,里面只有平稳悠长的鼾声。“至少证明他真睡着了,”同伙挠挠满是疥疮的下巴,“而且听起来……睡得还挺香?”
芬恩盯着手机屏幕上伪造的“魔法部执行令”,上面科尔温的名字旁还P了个会动的阿兹卡班铁窗特效。“‘微波炉解冻’?‘后空翻走位’?‘答辩随便’?”他咬牙切齿地复述,“这他妈比博克店里最疯的黑魔法物品还不可理喻!”
***
莱斯特兰奇庄园主卧。科尔温的鼾声渐弱。他闭着眼,嘴角却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熔金色的瞳孔在眼皮下倏然睁开一条细缝,精光一闪而逝,哪还有半分睡意?他屈指一弹,渡鸦电话无声地飘起,喙部对准墙壁上那幅描绘着莱斯特兰奇先祖驯服毒角兽的挂毯。
“格里高利,”科尔温的声音清醒而冰冷,带着一丝戏谑,“把刚才那段‘魔法部传票’精彩通话,给我亲爱的博克叔叔循环播放一百遍。音量……调到能震碎他店里那些尖叫草瓶子的程度。”
渡鸦眼中红光一闪,喙部张开,芬恩那伪造的威严声音再次响起:“……我院有一张您的紧急传票……”
科尔温翻了个身,把龙羽绒被拉过头顶,真实的、细小的鼾声很快淹没在渡鸦播放的“逮捕宣言”中。月光爬过地板,照亮床头柜上一本摊开的书,书名在幽暗中隐约可见:《论如何用鼾声反制夺魂咒——精神防御术新解》(着:C. Lestrange)。书页一角,用红墨水潦草地批注着:“实战检验:效果拔群,尤其适用于深夜诈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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