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温的指尖,清晰地感受着指腹下那骤然加速、变得强劲而紊乱的搏动。一丝极淡、极快的笑意掠过他熔金色的瞳孔深处,快得如同幻觉。他维持着这个压迫感十足的姿势,缓缓抬起头。
不是看表了。
是看纽特。
两人的鼻尖,在极近的距离下,几乎要碰到一起。
时间仿佛被无形的魔法拉长、凝固。科尔温熔金色的眼瞳深深望进纽特那双因惊骇而睁得溜圆、如同受惊小鹿般的蓝绿色眼睛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保持着这个鼻尖几乎相触的距离,无声地、在心中默数:
一。纽特的睫毛像被风吹过的蝶翼,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二。他脸颊上迅速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如同滴入清水的胭脂。
三。喉结极其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次。
四。蓝绿色的瞳孔里,慌乱被一种更深层的、懵懂的、几乎要溺毙的茫然取代。
五。他能感觉到指腹下的脉搏,已经快得像失控的博格特,撞击着他的指尖。
数到五。
科尔温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带着得逞意味的弧度。他松开了钳制纽特手腕的手。
但在完全松开的前一瞬,他的指尖,仿佛不经意地、带着一丝温热而暧昧的力道,顺着纽特手腕内侧的皮肤,极其缓慢地、轻轻滑过。
不是滑向掌心。
而是向上,若有若无地、羽毛般拂过了纽特那因为紧张而微微凸起的、正在剧烈滚动的喉结。
“好了,还你。”科尔温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慵懒和一丝刻意的疏离,仿佛刚才那一切惊心动魄的靠近和触碰都只是纽特的幻觉。他松开手,身体也瞬间退了回去,重新靠回自己的椅背,熔金色的眼瞳瞥了一眼纽特手腕上那块无辜的旧表,语气平淡得像在评价一份及格边缘的魔药论文。
纽特的手腕骤然失去了束缚,带着一种失重的茫然感垂落下来。手腕内侧被压过的地方残留着清晰的触感和热度,喉结上那羽毛般拂过的奇异触感更是挥之不去,像被烙铁烫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仿佛要按住那不受控制疯狂跳动的脉搏和滚烫的皮肤。蓝绿色的眼睛依旧失焦地瞪着前方,里面是巨大的、尚未消化完毕的冲击和混乱。
科尔温却已经不再看他。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慢条斯理地拿起自己的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将目光重新投向自己那锅完美得无可挑剔的缓和剂,仿佛准备开始记录实验心得。
但纽特混乱的余光捕捉到,科尔温握着羽毛笔的手指,指尖似乎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捻动了一下。
接下来的半节魔药课,对纽特·斯卡曼德而言,是一场漫长而煎熬的酷刑。
斯内普教授冰冷滑腻的讲解声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水幕,模糊不清。坩埚里药液翻滚的咕嘟声如同他擂鼓的心跳。他僵硬地坐着,努力把视线钉在面前摊开的、字迹模糊的课本上,但所有的感官都像叛变的士兵,不受控制地聚焦在两点:
第一,是他自己的右手腕。那被科尔温用力抓住、指腹压过脉搏的地方,皮肤下的血管依旧在突突地跳,残留的温热触感挥之不去。他感觉整个右臂都麻酥酥的,指尖冰凉。
第二,是他自己的脖子。喉结那块小小的软骨,被科尔温指尖最后那一下若有若无的拂过,像被施了持续发热咒。每一次吞咽口水,都带来一阵清晰的、令人心悸的麻痒和灼热感。他死死地用左手捂着脖子,指关节都捏得发白,仿佛这样就能把那怪异的感觉压下去。
他不敢看左边。
但他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的、僵硬的坐姿,和那死死捂着脖子的手,本身就是最明显的信号。
科尔温呢?
他熔金色的眼瞳看似专注地盯着自己的坩埚,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流畅地书写着详尽的观察记录,字迹优雅而锋利。他甚至举手回答了斯内普教授一个关于月长石粉末替代方案的问题,答案精准无误,赢得了斯内普一个罕见的、几乎看不出来的点头。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握着羽毛笔的右手,指腹也在微微发烫,残留着刚才压住纽特脉搏时感受到的、那失控的、滚烫的跳动节奏。而他全部的注意力,都用眼角那最敏锐的余光,贪婪地捕捉着右边那个小赫奇帕奇的一举一动。
他看到纽特像一尊被石化的雕像,僵硬地挺直背脊。
他看到纽特那只可怜的右手,几次试图去翻书页,却笨拙地碰翻了墨水瓶(幸好里面快空了)。
他更清晰地看到,纽特那只死死捂着脖子的左手,指缝间露出的皮肤,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从淡粉,变成绯红,最后几乎要燃烧起来!
就是现在。
科尔温状似漫不经心地微微偏了一下头,目光极其自然地、如同扫视教室环境般,掠过纽特的侧脸。
目标:耳垂。
纽特那被栗色卷发半掩着的、形状小巧的耳垂,此刻已经完全暴露在科尔温的视线里。它不再是平常那种健康的粉白色,而是彻底地、毫无保留地、红透了!像两颗熟透的、饱满欲滴的覆盆子!那鲜艳欲滴的红色,在从高窗斜射进来的午后阳光下,甚至带着一种半透明的质感,清晰地显示出皮下毛细血管的扩张。那红色,从耳垂一路蔓延,染红了他小巧的耳廓,甚至悄悄爬上了他白皙的颈侧,与他捂着脖子的手指下方那片绯红连成了一片惊心动魄的羞赧地图。
科尔温熔金色的眼瞳深处,那丝被强行压抑的、得逞的笑意,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漾开,扩散至整个眼底。他强行压下了几乎要翘起的嘴角,若无其事地将目光转回自己的坩埚。
够了。
答案昭然若揭。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羽毛笔,拿起银质小刀,准备切割一份双角兽的角粉。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刚才那个用表盘、脉搏、鼻尖距离和喉结触碰,在短短几十秒内发动了一场精准情感风暴的人,根本不是他。
熔金的眼瞳深处,一丝餍足的光芒一闪而逝。他微微侧头,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对着坩埚里氤氲的紫色蒸汽,无声地宣告:
恭喜你,斯卡曼德(草包)。
你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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