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透的袍子贴在身上,冰冷刺骨,但纽特抱着箱子跑回城堡时,脸颊却诡异地持续发烫,像被施了持续发热的微弱咒语。黑湖边科尔温最后那一眼,熔金瞳在雨幕中一闪而逝的复杂光芒,反复在他脑海里闪现,搅得他心神不宁。他甚至没注意到箱子里的嗅嗅正隔着皮革,发出不满的、短促的“唧唧”声,抗议着刚才的剧烈颠簸和沃林顿的粗暴。
直到冲进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温暖干燥的空气里,被炉火的暖意和草药茶的香气包裹,他才猛地打了个寒颤,意识到自己有多狼狈。泥土和水渍在黄色的院袍上晕开大片深色的痕迹,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鞋子里灌满了冰冷的泥浆水。
“梅林啊,纽特!”一个同年级的女生惊叫起来,“你掉进黑湖里了吗?”
“差…差不多。”纽特含糊地应了一声,抱着箱子就想往自己位于角落的床铺冲。
“等等!”另一个男生指着他的箱子,“那是什么?”
纽特低头一看,心猛地一沉。箱子的金属搭扣边缘,不知何时卡进了一小片亮闪闪的东西。在公共休息室壁炉跳跃的火光下,它折射出纯粹的、诱人的银色光芒。
是一枚精致的、雕刻着盘绕双蛇纹章的银西可。
斯莱特林的银西可。
几乎不用想,纽特就知道它属于谁。沃林顿消失前那混乱的瞬间,他挣扎时口袋里的东西……一定是那时候不小心蹭到箱子搭扣上的。一股寒意瞬间取代了脸上的热度,从脊椎窜上来。要是被沃林顿发现……
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用指甲抠下那枚银西可,冰凉的金属硌着指腹。他飞快地把它塞进自己裤袋深处,像藏起一块烧红的炭。
***
第二天清晨,魔药课的地下教室弥漫着熟悉的、混合着各种古怪药材的复杂气味。阴冷潮湿的空气让纽特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那口正咕嘟冒泡的坩埚上。斯拉格霍恩教授布置的是“提神药剂”,一种理论上能让人精神振奋,但操作不当极易引发剧烈喷嚏甚至短暂失聪的玩意儿。
纽特小心翼翼地按照步骤,准备加入切碎的比利威格螫针——这玩意儿必须极其精确,多一丝都会让药效变得狂野。就在他屏住呼吸,用银质小刀挑起那撮闪着危险蓝光的粉末时——
砰!
地下室厚重的橡木门被一股力量猛地推开,撞在石墙上发出一声闷响。一股无形的、带着点不耐烦的魔法波动像一阵小旋风刮了进来。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了一瞬。
科尔温·莱斯特兰奇单手插在裤袋里,肩上的书包带子只挂了一边,慢悠悠地踱了进来。他显然迟到了,但姿态闲适得仿佛只是在自己家客厅散步。银绿条纹的领带依旧打得一丝不苟,黑色的头发在昏暗的地下室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他熔金色的眼睛随意地扫过教室,掠过斯拉格霍恩教授那微微皱起的圆脸,最终,落在了唯一一个空位上。
好巧不巧,就在纽特·斯卡曼德的旁边。
纽特捏着银刀的手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那撮比利威格粉末差点洒出去。他赶紧稳住手,眼观鼻鼻观心,假装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的坩埚,希望自己能和坩埚里的紫色黏液融为一体。
科尔温似乎完全没感受到教室里的微妙气氛,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他旁若无人地走到空位前,拉开椅子。椅子腿在石地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他坐下,书包随意地丢在脚边,然后才像刚想起来似的,用一种毫无诚意的、拖长了调子的声音对讲台上的斯拉格霍恩说:“抱歉,教授。楼梯跟我开了个小小的空间玩笑。”
斯拉格霍恩圆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他清了清嗓子:“啊,莱斯特兰奇先生……空间玩笑,嗯哼,下次请让它准时一些。好了,大家继续,提神药剂的关键在于稳定!稳定!”
科尔温耸耸肩,算是回应。他慢条斯理地从书包里拿出自己那套一看就价值不菲、银光闪闪的魔药工具,动作优雅得像在布置茶具。他的坩埚是秘银打造,边缘还蚀刻着繁复的防御符文。他完全无视了旁边那个抱着旧铜坩埚、穿着沾了泥点院袍的赫奇帕奇。
纽特松了口气,赶紧把比利威格粉末精准地撒入坩埚。紫色的药液瞬间翻腾起细密的银蓝色泡沫,发出轻微的“嘶嘶”声,一股类似薄荷混合着松针的清新气味飘散出来——成功了第一步。
他刚想抬手擦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旁边就传来一声轻微的、带着点嘲弄的嗤笑。
纽特身体一僵。
科尔温甚至没看他,修长的手指正捻起几片月光草叶子,用指尖的魔力精准地将其碾成均匀的细末。他熔金色的眼睛盯着自己的坩埚,里面正熬煮着一锅颜色纯净、如同液态蓝宝石的药液,翻滚的气泡都带着一种近乎完美的韵律。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纽特的耳朵:
“比利威格粉末,标准用量是1.5克。你刚才加了1.52克。斯卡曼德,你的神奇动物不需要精准喂食吗?还是说你的数学天赋都用在给蒲绒绒计算放屁频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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