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睛骤然亮起,像两颗被擦亮的蓝宝石。他脸上绽开一个巨大、纯粹、毫无阴霾的笑容,带着少年人般的得意和失而复得的餍足。他没有走向沙发椅,反而踉跄一步,带着全身的重量和浓烈的酒气,再次撞进阿尔文怀里,这次没有被推开。他像只终于找到热源的树袋熊,将发烫的额头抵在阿尔文微凉的颈窝,满足地喟叹一声,含糊不清地嘟囔:
“地板太硬……哥哥,借你的腿当枕头……就一晚……”
阿尔文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铸。颈窝处传来的灼热呼吸和酒气,以及德拉科全身心交付的重量,都带着一种摧毁性的冲击力,狠狠撞向他用数十年时间构筑的、坚固的冰层堡垒。秘银支架下的左臂神经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诅咒吸附体在如此近距离的、强烈而混乱的情绪冲击下发出无声的警报。
他垂在身侧的右手,指关节捏得死紧,指甲几乎嵌进龙皮手套的掌心。手背上,那枚净化符文烙痕在昏暗的光线下,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幽蓝光芒!那光芒如同失控的电流,瞬间照亮了他紧绷的下颌线和德拉科铂金色的发顶,也照亮了空气里无数被吸附、正在激烈碰撞湮灭的、无形的情绪能量微粒。
光芒只持续了一瞬,随即如同被强行掐灭的火焰,骤然黯淡下去,只留下一个比平时颜色更深、仿佛被灼烧过的符文印记。
阿尔文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混合着威士忌的甜腻、德拉科身上暖热的松木香,还有他自己风衣上永远挥之不去的、清冽的冰霜气息。那口气息沉入肺腑,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沉重,也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细微的妥协。
再睁开眼时,银灰色的瞳孔里,那片冰封的荒原依旧存在,但冰层之下,似乎有某种沉重而缓慢的东西在涌动。他没有推开怀里这颗铂金色的、沉重的、散发着酒气和滚烫依恋的脑袋。只是极其缓慢地、有些僵硬地抬起未被支架束缚的右手,带着一种近乎生疏的迟疑,最终,那只戴着龙皮手套、骨节分明的手,轻轻落在了德拉科微微起伏的后背上。
隔着丝质衬衫,掌心下传来年轻躯体蓬勃的心跳和温热的生命力。
窗外,霍格沃茨的灯火次第亮起,倒映在漆黑的湖面上,如同坠落的星辰。书房里,壁炉最后的余烬挣扎着发出噼啪轻响,在墙壁上投下两个依偎的、长长的影子。阿尔文挺直脊背,如同承载着整个世界重量的孤峰,任由德拉科沉甸甸的信任和滚烫的呼吸,侵蚀着他坚不可摧的边界。
寂静重新拥抱了书房,却不再冰冷,而是被另一种更复杂、更粘稠、如同威士忌般醇厚而灼人的东西填满。那是一种无声的纵容,一种冰刃对火焰的、笨拙的妥协,一种远比血缘或魔法契约更为精密的羁绊,在晚霞燃尽后的黑夜里,悄然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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