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谷场上的怒吼如同滚烫的岩浆,灼烧着钱禄最后一点侥幸。他瘫在冰冷的地上,鼻青脸肿,衣衫褴褛,耳朵里嗡嗡作响,全是“打死他”“赔肥”“还命”的咆哮。那些往日里见了他点头哈腰、畏畏缩缩的泥腿子,此刻眼睛里的恨意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刘大和几个壮实的短工死死拦住激愤的人群,场面混乱而暴烈。
叶梦情的声音,如同寒泉浇入滚油,瞬间压过了喧嚣:
“乡亲们!住手!”
她的声音并不尖利,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暴怒的村民耳中。人群的推搡和叫骂声为之一滞。
叶梦情上前一步,站在钱禄和人群之间,目光扫过一张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打死他,钱家会倒吗?打死了他,钱家这些年吞下去的灵肥、贪墨的灵石,就能回到大家手里吗?打死了他,那些被克扣的肥害死的亲人,就能活过来吗?!”
一连三问,像重锤敲在村民心头。那哭嚎着婆娘病死的汉子,拳头停在半空,眼泪混着脸上的污泥滚滚而下。老周头拄着锄头的手剧烈颤抖,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悲愤和茫然。是啊,打死钱禄,除了泄一时之愤,有什么用?钱家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钱家!
“打死他,脏了大家的手,更给了钱家反咬一口的借口!”叶梦情的声音斩钉截铁,“我们手里有证据!有刘管事拿命护着的账本!有小宝查出来的假账铁证!有这能救活灵田的神肥!这才是我们讨回公道、夺回属于我们东西的倚仗!”
她的话语如同定海神针,瞬间稳住了即将彻底失控的局面。村民们喘着粗气,眼中的疯狂渐渐被一种更为深沉、更为凝聚的愤怒所取代。是啊,打杀解决不了问题,他们需要的是公道!是灵田!是活路!
“叶娘子!”老周头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猛地扔掉锄头,“噗通”一声跪倒在叶梦情面前,干枯的双手死死抓住她的裤脚,老泪纵横,“叶娘子!求您给大伙做主!这钱家…这钱家是趴在我们身上吸血的蚂蟥啊!没有灵肥,再好的地也长不出好庄稼!我们…我们活不下去了啊!求您…求您带着我们,告到青玄门!告到府城!求仙师老爷们做主!把这黑心钱家扳倒!把本该属于我们的灵田…还给我们!”
“对!还我们灵田!”
“钱家不配管我们的地!”
“求叶娘子做主!”
如同找到了主心骨,晒谷场上呼啦啦跪倒一片!三十多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带着满身的泥土和绝望后的希冀,朝着叶梦情深深叩首。这不是对神灵的祈求,而是对能带领他们走出绝境、夺回生存希望的领头人的信任与托付!他们跪的不是叶梦情这个人,而是她展现出的力量、技术和那份敢于与钱家对抗的决心!
“刘管事!”老周头抬起头,嘶哑地喊道,“你是识字的!你…你帮大伙写!写请愿书!把我们的冤屈,把叶娘子查出来的证据,都写上!我们…我们联名按手印!血手印!”
刘大此刻热血沸腾,胸中激荡着从未有过的使命感。他不再是钱家唯唯诺诺的监工,他是叶家农场的管事!是这些跪地请愿的乡亲们信任的人!“好!我写!我这就写!”他声音洪亮,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纸笔!快拿纸笔来!”
立刻有腿脚快的短工飞奔回叶家仓库。很快,一张粗糙但坚韧的麻纸铺在了晒谷场旁的石碾上。刘大提笔,饱蘸浓墨,手腕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但落笔却异常坚定。
他先写下触目惊心的大字标题:“清河村全体灵植户泣血陈情请愿书”。
正文开篇,字字泣血:
“具状人:清河村下辖灵田佃户,周老栓、王二柱、李三牛……(共三十七户联名)”
“为控诉钱氏宗族盘剥苛酷、贪墨灵肥、伪造账目、侵吞仙门资材,致民不聊生、灵田荒废,恳请上宗青玄门明察秋毫,收回钱氏灵田管领之权,重分灵田,以安民命事:”
接着,刘大以最朴实的语言,将钱家历年克扣灵肥、导致灵田减产甚至绝收的恶行一一道出。他详细引用了小宝查出的假账关键节点——虚报入库、虚报分派、两头贪污的“泡沫”手法,以及那十坛“玉髓膏”神秘消失的疑案。每一笔,都对应着村民记忆中一次次的绝望和亲人的离世。文字并不华丽,却因浸透了血泪而显得格外沉重有力。
“更有铁证如山!”刘大在末尾重重写道,“现有钱家历年新旧账册原本、叶家管事刘大冒死取得之克扣铁证、叶家幼子叶小宝查证之假账演算草稿为凭!钱氏之恶,罄竹难书!村中灵田,本为仙门赐予我等安身立命之基,今被钱氏荼毒殆尽,生机断绝!我等泣血跪求,收回钱氏管领之权,依各村户丁口及耕种能力,重分灵田!恳请仙门主持公道,救我等于水火!清河村三十七户灵植夫,顿首百拜!”
写罢,刘大第一个咬破拇指,在落款处重重按下了一个鲜红的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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