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城市景象飞速倒退，霓虹灯光在车窗上拉出模糊的光带。车内一片死寂，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和空调出风口的细微声响。
金丝眼镜没有看林风，而是悠闲地看着窗外，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真皮座椅扶手，仿佛真的只是一位关心学生考后放松的老师。
但林风能感觉到，一股无形却沉重如山的压力，正从对方身上弥漫开来，牢牢锁定了自己。那不是能量波动，而是一种久居上位、掌控生杀大权所带来的冰冷“势”。
车辆行驶的方向并非通往那个熟悉的地下基地，而是驶向了城郊一处僻静的、看起来像是高级私人会所的地方。绿树掩映，戒备森严，却透着一种不同于研究所的、更令人不安的隐秘感。
车辆径直驶入地下车库，通过数道需要虹膜和声纹验证的闸门，最终停在一个私密的电梯口。
“走吧，这里安静，适合聊聊。”金丝眼镜率先下车，语气依旧平淡。
林风沉默地跟上。电梯直达顶层，门开后，是一个装修极尽奢华、视野开阔无比的顶层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璀璨夜景，仿佛能将一切尽收眼底，却又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
金丝眼镜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琥珀色的液体，将其中一杯递给林风。
林风没有接。“我不喝酒。而且，我还是个学生。”
金丝眼镜笑了笑，也不勉强，自己抿了一口，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林风。
“学生……”他仿佛在品味这个词，“一个能在高考中几乎考出满分，同时还能在能量冲击下全身而退，甚至……对某些不该感兴趣的东西格外关注的‘学生’。”
林风的心猛地一紧，但脸上依旧平静：“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生物研究所的任务报告，有什么问题吗？”
“报告没问题。”金丝眼镜缓缓转过身，目光锐利如鹰隼，仿佛要刺穿林风的伪装，“数据记录得很‘标准’，甚至标准得有些过分。恰到好处的、符合一个新手的、无伤大雅的小误差。”
他踱步走近，声音不高，却带着巨大的压迫感：“但是，林风，你知道吗？世界上最完美的伪装，往往就是因为它过于‘标准’，过于‘符合预期’。”
“尤其是在……”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风的手上，“……尤其是在发生‘意外’，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的时候，还能‘恰好’碰掉记录板，又‘恰好’在弯腰时，手指‘无意间’拂过某个特定人员的鞋带附近。”
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果然看到了！而且看得如此清楚！
“我不明白……”林风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不，你明白。”金丝眼镜打断他，声音陡然转冷，“你比任何人都明白。那个藏在鞋带里的微型信号发射器，虽然做工粗糙，有效距离不到五百米，但想法很大胆，不是吗？”
他什么都知道了！
林风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能量下意识地开始凝聚，大脑疯狂计算着所有可能的突围路线和反击手段，尽管他知道成功率渺茫得可怜。
“放松。”金丝眼镜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紧张，反而又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如果我要处理你，你根本走不出考场。也不会带你来这里。”
他走回酒柜，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喜欢聪明人，尤其是像你这样，有潜力，有胆识，还有点……不听话的聪明人。”金丝眼镜晃着酒杯，“‘影武者’里，循规蹈矩的工具太多了，缺乏一点……变数。而变数，有时候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甚至……打破一些令人讨厌的僵局。”
林风愣住了。他预想了无数种摊牌后的结局，唯独没想过这一种！对方非但没有立刻动手，反而似乎……在招揽他？或者说，在暗示某种合作的可能？
“您……到底想说什么？”林风谨慎地问道。
“很简单。”金丝眼镜看着他，“我知道你私下里有些小动作，甚至可能接触了一些不该接触的人。我不关心细节，也不在乎你那些幼稚的反抗心思。”
“我只看重价值和结果。”他的目光变得深邃，“你证明了你有价值——无论是你的智商，你的能力，还是你的胆量。而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
“一个可以让你更快地接触核心，获取真正力量，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摆脱‘小白鼠’命运的机会。”
林风的心脏狂跳起来，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代价是什么？”
“代价就是，从此以后，你真正效忠的对象，是我个人，而不是那个臃肿而保守的‘组织’。”金丝眼镜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和冷酷，“为我办事，提供我需要的‘变数’，成为我插入某些领域的‘钉子’。相应的，我会给你提供远超你现在所能想象的资源和庇护。”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金丝眼镜的笑容变得危险起来，“那么，我会把你和你的那些小秘密，一起‘归档’处理。就像处理掉那个叫周涛的学生一样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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