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寂静的紧张中缓慢流逝。荒原的寒风卷起沙尘，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掩盖了所有的细微动静。那两名留守的“判官”特种队员如同融入环境的石雕，一动不动，只有偶尔扫视四周的锐利目光显示出他们的高度警惕。
林风如同最耐心的猎豹，蜷缩在断墙之后，能量感知提升到极限，仔细计算着距离、风向，以及那两名队员视线交替的规律。
硬闯是不可能的。即便拥有“晶芒”，同时面对两名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特种队员，风险也极高，而且很容易惊动下方据点里的人。
必须悄无声息地解决他们，或者……找到别的入口。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片低洼地。石板严丝合缝，显然是从内部锁死的常规入口。强攻必然触发警报。
那么，通风系统？能源管线？这种地下据点必然有这些设施。
他小心翼翼地移动位置，绕着土丘，从另一个角度仔细观察低洼地周围的地面。果然，在距离石板入口约十几米的一处不起眼的土坡下，他发现了一个被铁丝网覆盖、但早已锈蚀破损的通风口！网口不大，仅容一人勉强通过，里面黑黢黢的，通向深处。
就是这里！
他耐心地等待着。直到那两名队员的视线同时转向另一个方向的瞬间！
动！
他如同鬼魅般从断墙后窜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影子，几乎是贴着地面，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通风口前。手中长矛尖端晶芒一闪，早已锈蚀的铁丝网如同纸糊般被无声切开。他毫不犹豫，身体一缩，便钻入了那狭窄冰冷的通道。
通道内弥漫着灰尘和机械的油腻味，坡度陡峭向下。他用手脚支撑着管壁，缓慢而安静地向下滑行，同时能量感知如同触须般向前延伸。
滑行了大约十几米，前方出现拐弯，并且传来了微弱的人工光线和隐约的谈话声。他立刻停下动作，将身体紧贴在管壁阴影处，屏息凝神。
通风口尽头似乎连接着据点内部的某个设备间或通道。声音是从下方传来的。
“……三号备用能源管线压力异常，波动值超过阈值百分之十五。”一个略显疲惫的男声。
“知道了，记录在案。‘渔翁’计划启动在即，这点波动不影响大局。优先保障主能源矩阵和冷却系统。”另一个冷静些的女声回应。
“‘渔翁’……哼，说得真好听。不就是把我们这些‘旧型号’当诱饵和耗材扔出去吸引火力吗？”第一个男声带着一丝怨气。
“闭嘴！你想被‘清理’吗？做好你分内的事！别忘了，‘判官’大人承诺过，计划成功，我们这些‘协同者’都能获得‘塔’的恩赐，获得新生！”女声严厉地打断他。
“……是，长官。”
对话中断，只剩下设备运行的嗡嗡声。
林风的心脏却剧烈地跳动起来！
“渔翁”计划！果然！这个计划根本就不是“判官”宣称的内部清洗那么简单！它涉及到“塔”的恩赐？诱饵和耗材？难道是要用大批的人员或资源作为代价，去执行某个针对“塔”的敌人，或者是为了达成某个更深远目的的行动？
而他们这些执行者，似乎也只是计划中的棋子，甚至可能是被牺牲的部分？！
信息碎片逐渐拼凑，勾勒出一个更加冰冷黑暗的阴谋轮廓。
他小心翼翼地继续向下，透过通风口的格栅向下望去。
下面是一个狭窄的设备维护通道，两个穿着灰色技术制服的工作人员正背对着他，在一个闪烁着各种指示灯的控制面板前操作着。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武器。
机会！
林风计算着距离和角度。通风口格栅是内置的，需要从内部打开或者破坏。
他指尖凝聚起一点极其微小的晶芒，对准格栅的锁扣位置，轻轻一触。
嗤。
一声极其细微的轻响，锁扣被精准熔断。他轻轻推开格栅，如同羽毛般无声落地。
那两名技术人员似乎听到了什么，刚要回头——
林风动了！速度爆发到极致，几乎是瞬移般出现在两人身后，手刀精准地劈在他们的颈动脉上！
两人闷哼一声，软软地瘫倒在地，昏死过去。
他迅速将两人拖到角落阴影处，脱下其中一人的外套自己穿上，虽然不太合身，但至少能起到一些伪装作用。他检查了一下控制面板，上面显示着据点的部分结构图和能源分配情况。这个据点似乎很深，主要功能区都在更下层。
他没有时间仔细研究。必须尽快找到核心区域，获取更多情报后离开。
他拿起其中一个技术人员的身份卡，深吸一口气，推开维护通道的门，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条明亮整洁的金属走廊，空气中有淡淡的臭氧和消毒水味道。偶尔有穿着同样制服的技术人员匆匆走过，似乎都忙于各自的工作，没人特别注意他。
他低着头，凭着对能量流动的感知和对结构图的模糊记忆，向着据点能量反应最集中的区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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