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越来越近,如同一条无形的丝线牵引着许星遥。那声音时而如清泉流淌,时而似幽谷回风。他足尖轻点,身形如一缕青烟般掠过密林。朱砂玉埙的声音在林间回荡,与远处清越的箫声相互应和。
不多时,前方树影晃动,三个熟悉的身影透过暮霭出现在视野中。林澈走在最前面,手中短戟泛着寒光。周若渊手持碧玉洞箫,手指仍按在音孔上。他身姿挺拔如松,只是眉宇间那抹虚脱之色怎么都掩饰不住。瑶溪歌则落在最后,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星遥!”林澈第一个冲过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喜色,连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几分,“我就知道你小子命硬!彭师兄还说你可能……”话到一半突然刹住,脸上闪过一丝懊恼,抬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嘴。
许星遥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开口,林澈已经张开双臂,一把将他紧紧抱住。粗犷的力道震得许星遥胸口一闷,伤口处传来一阵刺痛,许星遥倒吸一口冷气,却也只是轻轻皱了皱眉,没有出声。
“轻点。”周若渊快步走来,“星遥身上有伤。”他目光扫过许星遥尚未完全恢复的脸色,“看样子经历了一场恶战。”
林澈连忙松开,手臂在空中无措地晃了晃,上下打量着许星遥,眼中满是担忧:“伤哪了?要不要紧?”他这才注意到许星遥法袍上的裂口和血迹,“乖乖,你遇到什么了?”
“说来话长。”许星遥摇摇头,示意他稍后再讲。他的目光越过林澈,落在后面的瑶溪歌身上。瑶溪歌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衣袖上沾着几处血迹。
“瑶师姐没事吧?”许星遥问道。
瑶溪歌轻轻摇头,唇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无碍。”她的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疲惫,“倒是这只珠蚌……”她摊开手心,“自从离开那片湖泊后,它就变得异常安静。”
“先不说这些。”周若渊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青玉小瓶,递给许星遥,“疗伤要紧。”
许星遥接过玉瓶,倒出一粒清香四溢的丹药。将丹药送入口中,顿时一股清凉之意从喉间扩散开来,如同春风拂过五脏六腑,连带着胸口的闷痛都缓解了几分。
四人围坐在一棵盘根错节的古树下,周若渊取出水囊,仰头饮下一口,开始讲述分开后的经历:“我们一路向东突围,途中遇到四名铁骨楼弟子拦截。”
瑶溪歌轻轻点头,抬手将一缕散落的青丝别到耳后:“周师弟和我合力布下迷阵才甩开追兵,他为此消耗了大半灵力。”
林澈早已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插话:“我可就精彩了!银团子带着我钻进了一处地洞,正好撞见隐雾宗那群杂碎在寻宝。”他得意地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我趁机阴他们了一把,顺手牵羊弄了点好东西。”
许星遥安静地听完同伴们的讲述,只简单说了几句自己的遭遇。他的目光时而落在古树斑驳的树皮上,时而飘向远处的山峦。犹豫许久,终究没有提及湖底的经历。那些关于星贝部落的秘密太过沉重,他需要时间理清思绪。
周若渊的传讯玉牌突然泛起微光,他神色一肃,将灵识探入玉牌,眉头渐渐拧紧:“彭师兄传讯,隐雾宗和铁骨楼的人正在秘境各处搜捕我们。”他顿了顿,“楚长老他们也马上要从秘境核心出来,要我们尽快前往北面的古祭坛汇合。”
“那就别耽搁了。”许星遥率先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先和大家汇合再说。”
四人架起遁光,周若渊在前引路,灵识不断在探查前方动静。林澈殿后,短戟始终握在手中。许星遥走在中间,看到周若渊频频回头,那双总是平静如水的眼睛里,此刻带着一丝欲言又止的神色。
“周师兄有事?”许星遥忍不住问道。
周若渊沉吟片刻:“星遥,你身上的气息……有些不同了。”
许星遥心头一跳,手指不自觉地收拢:“怎么说?”
“说不清楚。”周若渊轻声开口,“像是多了点什么……”说着他似乎觉得自己过虑了,摇头轻笑一声,“或许是我想多了。”
当四人抵达道宗集合所在的山崖时,漫天的星河倾泻而下,为这座古老的祭坛镀上一层流动的银辉。崖边那株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古松傲然挺立,枝干虬结,树皮皲裂如龙鳞。一袭赤底金纹的宗门联络旗幡高悬树顶,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近二十名太始道宗弟子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盘坐在地调息疗伤,有的倚靠树木闭目养神。他们身上的法袍或多或少都带着战斗的痕迹,但神情大多还算平静。
彭天岳负手站在最显眼的一块凸起岩石上,身形如同一座铁塔。赤焰巨斧斜插在脚边的石缝中,斧刃在火光中泛着暗红的光泽。他正在和几名同门说着什么,浓眉紧锁。
“你们可算来了!”彭天岳第一时间发现了四人,立即从岩石上跃下,大步流星地迎了上来。他铜铃般的眼睛在四人身上快速扫过,目光在他们的伤口上停留片刻,确认四人伤势没有大碍,紧绷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没事就好。林师弟,你的银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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