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师，”凌空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平静，仿佛刚才那句惊人之语只是寻常讨论的延续，“我没有开玩笑。”
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摆出一副纯粹探讨的姿态。
“我的问题核心是，在‘一个人可以自由选择’的理想前提下，属性点本身，真的存在绝对的优先级吗？抛开团队需求、抛开环境限制，仅从属性本身的潜力和成长性来看，答案是什么？”
这个问题的背后，是凌空自己的盘算。
由于当时受伤，他不清楚杀死“主脑”是否给自己奖励了属性点，这意味着，自己还可以通过升级获得5点，甚至6点的属性点。
而协会的宝物库里，明确存在着能够“强制指定下一次升级获得属性点”的特殊奇物。
他的贡献点储备相当可观，再加上李阳帮忙送去鉴定科、尚未出结果的那份未知毒物……
无论最终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他应该都换得起。
朱辞海听到他如此执着于这个“不切实际”的问题，脸上那点残余的笑意彻底淡去了。
他审视着凌空，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忽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这位学员，成为冒险者……还没有一个月吧？这个阶段，就应该开始思考如此‘遥远’的问题了么？”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凌空心中猛地一凛。
他非常确定，朱辞海压根不认识自己，所以绝无可能提前知晓自己的底细。
这么说，这位朱老师一定拥有某种能精准判定他人成为冒险者时长的技能，或者相关的奇物。
更让他警惕的是，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被窥探的感觉。
是对方的技能信息获取度较低，隐蔽性极高，以至于连自己那经过强化的直觉都未能触发警报？
这镯子的防护等级看来不够用了…… 凌空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腕部。
必须尽快补充一件更高阶的防窥探奇物，至少，要让我能“意识到”有人探查过我！
至于眼前这位朱老师……
凌空的思绪飞快运转。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空气仿佛凝固。
凌空抬起眼用一种近乎纯粹的、带着一丝疑惑的语气，缓缓问道：
“所以，朱老师您的意思是……对于这个纯粹理论性的问题，您，也不懂？”
朱辞海的面色微微一沉，那句“你也不懂”的质问带着明显的挑衅，让他瞬间感受到了一种被冒犯的不悦。
然而，极高的学者素养让他迅速压下了这丝情绪，语气依旧保持着冷静与客观，只是语速加快了几分，透露出他并非毫无波澜。
“好，既然你追问理论极限，我就告诉你协会基于大数据的结论。”他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以16点及以下为基准线，如果你只能让六维属性中的某一项提升一点，那么这一点加给【敏捷】对你生存率的提升幅度是最大的。”
他话语不停，继续深入：“而以18点及以下为基准线，提升【体质】，幸存率能达到峰值。”
“但是！”他加重了语气，清晰地划出了界限，“这种纯粹基于基础属性的、线性的即时战力提升，到18点此就基本结束了，除非你能直接超越种族极限值。。”
“再往后，每一点属性的投入，都必须深度绑定你的【职业】发展方向、你所拥有的【称号】，以及你所能驾驭的【奇物】！脱离了这些谈属性，毫无意义！”
朱辞海的话音结束，凌空却没有立刻用语言回应。
他要让这位朱老师，见见自己的理由！
只见他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五指张开，随后猛地向虚空中一握！
“嘭！”
一声轻微却极其清晰的空气爆鸣在安静的教室里炸响，引得其余学员纷纷惊愕侧目。
周岚更是下意识地低呼出声：“这是……？”
在场众人中，唯有见识广博的朱辞海瞳孔骤然收缩，立刻辨识出了这一现象背后代表的含义。
这是徒手发力速度与强度瞬间突破某个临界点，挤压空气产生的音爆！
是种族理论极限值的握力才能造成的效果！
这个凌空……他根本不是在提问，他是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展示他的“特殊性”，并暗示他所站的高度，早已超越了常规属性讨论的范畴。
聪明的朱辞海立刻明白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确有深意，有些话不方便在众人面前明说。
他迅速看了一眼时间，该为其他学员讲解的内容已经完成。
“除了这位学员之外，”朱辞海目光扫过其他人，“其他人还有没有问题？”
确认再无人举手后，他公事公办地宣布：“如果后续还有通用性的疑问，可以去协会四楼的学者办公室找我咨询，接下来一周我都在。”
随即，他指向凌空，语气不容置疑，“没有的话，这位学员留一下。其余人，可以走了！”
周岚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朱老师，我可以旁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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