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自归墟之门深处降临的意志,如同无形的宇宙背景辐射,无处不在,充塞着每一寸混沌空间。它并未凝聚成具体的形态,却比之前任何敌人都要真实、都要沉重。凌皓扩张的混沌领域在这意志的压迫下,如同被无形壁垒阻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范围被硬生生压缩回周身三丈。
三大军团在这意志的加持下,气息暴涨,攻势愈发狂猛,它们不再仅仅是执行清除命令的工具,更像是被注入了某种冰冷的“神性”,每一击都带着部分宇宙基础法则的力量,强行冲击、抵消着凌皓领域内的混沌规则。
压力,呈几何级数攀升!
凌皓周身混沌龙罡剧烈波动,新生的混沌金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竭力维持着领域的稳定,抵御着那无孔不入的意志侵蚀与军团猛攻。他的嘴角再次溢出一缕金色的血液,那是法则层面碰撞带来的内伤。
“放弃抵抗,异常个体。”那古老的意志发出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波动,不带任何感情,只有绝对的漠然,“你的‘道’,不过是系统冗余数据产生的无意义波动。融入平衡,是你唯一理性的选择。”
“理性?”凌皓咧开嘴,染血的牙齿带着一丝狰狞的笑,“你们的理性,就是扼杀一切意外,将鲜活的生命变成你们数据库里一行行冰冷的数据吗?”
他猛地挺直脊梁,压缩到极致的混沌领域爆发出更加凝聚的光芒,强行顶住了四面八方的压力。
“我的道,或许起源于意外,但它承载的是无数生命的渴望、挣扎与梦想!这份‘波动’,比你们那死寂的平衡,珍贵亿万倍!”
“冥顽不灵。”古老意志似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刹那间,整个混沌空间仿佛“活”了过来!那些原本无序流淌的混沌气流,如同接受了最高指令的士兵,开始有序地排列、组合,演化出地水火风、时空因果等各种基础法则现象,从四面八方朝着凌皓碾压而来!这不再是外来的攻击,而是整个空间环境都在排斥他、镇压他!
与此同时,那三大军团的力量也彻底与这片空间融合,它们的攻击不再是从外部袭来,而是仿佛化作了空间本身蕴含的杀机——数据流变成了侵蚀灵魂的剧毒,黑暗魔力化作了腐化万物的诅咒,圣光审判成为了剥离存在的刑具!
内外交困,天地同力!
凌皓仿佛成了整个宇宙的敌人,每一缕空气,每一丝能量,都在与他为敌!
他的混沌领域发出刺耳的碎裂声,范围被进一步压缩,只能勉强护住自身。混沌金丹的旋转也开始变得滞涩,仿佛背负了整个星河的重量。他的身体表面开始浮现出细密的裂纹,金光与灰白色的龙罡从中逸散。
差距太大了!
这古老的意志,代表的几乎是这片宇宙局域内“天意”的一部分!个人之力,如何与天意抗衡?
“看到了吗?这就是反抗系统的代价。”古老意志冷漠地宣判,“你的道,终将寂灭。”
无尽的压力与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试图碾碎凌皓的意志,磨灭他的“我道”。
就在这意识即将沉沦的边缘,凌皓眼前闪过了无数的画面——海州市贫民区的挣扎,建立影阁的热血,与苏婉清、秦岚的博弈,龙渊基地众人的信任,姜雨薇无声的支持,陈山那声粗豪的“皓哥”,地球上无数在毁灭光柱下祈祷的陌生面孔……还有,那扇正在被缓缓篡改、代表着唯一生路的归墟之门!
“不——!!!”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本源、蕴含着无尽不甘与愤怒的咆哮,从凌皓胸腔中炸开!
“我的道,不是为了寂灭而生!”
“是为了守护!是为了打破枷锁!是为了让那些平凡的、脆弱的、却无比珍贵的生命,能够拥有选择自己未来的——权利!!!”
轰!!!
识海深处,那代表着“我道”核心的意志之光,在这极致的压力与守护信念的催动下,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这光芒,穿透了混沌领域的壁垒,穿透了古老意志的封锁,甚至隐隐与遥远地球上,那些残存的、不甘消亡的众生意志产生了共鸣!
一丝明悟,浮上凌皓心头。
他之前的“我道”,更多是立足于自身,是“小我”之道。而此刻,在守护的信念与众生意志的共鸣下,他的“道”正在升华,与身后那无数挣扎求存的灵魂连接,化作了……“大我”之道!
独善其身,非我道!
兼济天下,方为真!
“混沌……非是无序,而是包罗万象!”
“我道……非是独尊,而是……薪火相传!”
凌皓眼中爆发出洞穿虚妄的神光,他放弃了强行维持那抵抗外界压力的领域,反而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尽数收拢,灌注进自身的混沌金丹与手中的源钥之中!
压缩!极致的压缩!
他将自身化作了一个无限小的“奇点”,一个蕴含着整个地球文明不屈意志与他对未来所有期盼的……希望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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