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的放大镜刚触到《孤舟》的画框,金属边框的凉意就透过画布传过来,像一根针,提前扎破了赵琳强撑的体面。他蹲在客厅地毯上,指尖捏着放大镜缓缓移动,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在画布上投下细小的光斑,却遮不住颜料层的粗糙——那是高仿画最藏不住的破绽。
“张太太,你来看。”老周的声音很沉,没有起伏,他指着画布角落的签名,“这笔锋太硬,转弯处没有自然的晕染,明显是仿的。”他又翻到画背,放大镜对准那枚“特殊印章”,“还有这个章,边缘有毛刺,刻痕深浅不一,我前阵子在一个诈骗案的证据里见过同款,是个叫阿坤的人刻的,专门用来伪造艺术品授权。”
赵琳的腿一软,扶住沙发扶手才没倒。手心的汗浸湿了扶手的真皮,凉得她打颤:“不可能!许顾问说这是画家独家授权的,全国就三幅!你是不是看错了?”她冲过去,想把画抢过来,指尖却被老周按住,他手里的放大镜还停在印章上,冰冷的金属硌得她指尖发麻。
“我做鉴定三十年,不会看错。”老周站起身,把放大镜放进工具包,从里面抽出一份鉴定报告,“颜料是现代合成的,比真画的天然颜料薄0.3毫米,画布也是国内产的亚麻布,不是画家常用的欧洲进口料——这画最多值一万块,还是看在画框是实木的份上。”
报告上“高仿”两个字用黑体印着,像两块黑砖,砸在赵琳心上。她抓起报告,指尖划过纸面,想找到“真迹”的字样,却只看到一行行冰冷的分析:“签名伪造”“颜料不符”“印章系仿刻”。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报告上,晕开一小片墨迹,把“高仿”两个字泡得模糊。
“愚蠢!虚荣!”张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刚从公司回来,手里还拿着公文包,看到客厅的场景,冷笑一声,“我早就说你被骗了,你偏不信!500万买堆破画,还想在收藏圈装懂行,真是丢尽我的脸!”他走到茶几前,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离婚协议,“啪”地拍在桌上,“签了吧,净身出户——我张诚的妻子,不能是个连真假都分不清的蠢货,更不能是个被骗子耍得团团转的窝囊废。”
“净身出户?”赵琳抬起头,眼泪糊住了眼睛,看不清张诚的脸,只觉得他的声音像冰,“我跟你过了二十年,就因为这几幅画,你要我净身出户?”她抓起离婚协议,指尖抖得厉害,“你从来没在乎过我想要什么!我只是想证明我不是只会花钱的花瓶,我只是想让你多看我一眼,你为什么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机会?我给你的机会还少吗?”张诚上前一步,一把夺过离婚协议,指着签名处,“你去年买的那幅水彩画,是高仿;前年拍的瓷器,是赝品;现在又买三幅假画,你是不是觉得我的钱多得花不完?”他的手指戳在赵琳的额头上,力道不轻,“我告诉你,赵琳,我张诚的钱,能给你花,也能让你一分都拿不到——签不签?不签我就去法院起诉,到时候你连这房子的门都出不去!”
赵琳被他戳得后退一步,撞在沙发上,疼得她眼泪更凶了。她看着张诚冷漠的脸,突然想起二十年前,他追她的时候,说“以后我赚钱养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起十年前,她第一次买画,他笑着说“我太太有眼光”;想起一年前,他开始晚归,开始对她的收藏嗤之以鼻——原来那些温柔都是假的,只有“钱”和“面子”才是他在乎的。
“我不签!”赵琳把离婚协议扔在地上,眼泪砸在协议上,“这婚我可以离,但我不能净身出户!这房子有我的份,我赚的钱也有一半是我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的份?”张诚弯腰,把离婚协议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这房子是我婚前买的,你赚的钱?你那点零花钱还不够你买一幅假画的,也好意思说‘你的份’?”他把协议放在赵琳面前的茶几上,又掏出一支笔,“给你十分钟,要么签,要么等着收法院传票——我没时间跟你耗。”
赵琳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协议和笔,突然觉得浑身无力。她想起许烬,想起他说“您缺的不是钱,是被看见的专业度”,想起他说“等画升值,张总会佩服您的眼光”,想起他朋友圈“离开本市”的动态——原来从一开始就是骗局,她却像个傻子一样,把十年的私房钱都投了进去,还以为抓住了证明自己的机会。
她猛地站起身,抓起手机,翻出许烬的电话,手指抖着拨号。听筒里传来“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的提示音,冰冷的电子音像针,扎得她耳朵疼。她又翻出名片,按上面的地址搜导航,却发现地址是临时租用的写字楼工位,昨天闺蜜还发消息说“物业已经清场了,根本没有什么拍卖行”。
“空号?找不到地址?”张诚看着她的样子,笑得更嘲讽了,“你以为那个许顾问是真的拍卖行顾问?他就是个骗子,专门骗你这种想靠收藏装体面的豪门太太!你连人都找不到,还想追回钱?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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