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二年九月十五 巳时
宣德城朱雀大街
秋日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青石板路上,朱雀大街两侧挂满了红灯笼,随风轻轻晃动,像一串跳动的火苗。今天是宣德城一年一度的秋社庙会,街上挤满了人,叫卖声、孩童的笑声、杂耍班子的锣鼓声交织在一起,热闹得能掀翻屋顶的瓦片。
青珩穿着一身朱红色的小袄,被陆珩真牵着小手,眼睛瞪得圆圆的,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路边的糖画摊子前围满了人,老师傅手里的铜勺在青石板上灵活游走,很快就画出一只展翅的凤凰,金黄的糖丝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
“娘,要…… 糖画!” 青珩拉着陆珩真的衣角,小手指向那只糖凤凰。陆珩真笑着点头,走上前对老师傅说:“麻烦您给孩子做一只小老虎吧,他属虎。”
老师傅应了声好,铜勺再次挥动。青珩凑在旁边,看得目不转睛,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陆珩真的手,他记得墨姐姐说过,老虎是很厉害的动物,能保护想保护的人。很快,一只威风凛凛的糖老虎就做好了,老师傅用竹签挑起,递给青珩:“小娃娃,拿着,沾了福气,以后平平安安的。”
青珩接过糖老虎,小心地舔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他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转头想和墨青芜分享,却发现墨青芜正站在不远处的摊位前,手里拿着一个竹编的小灯笼。
“墨姐姐!” 青珩举起糖老虎,朝着墨青芜跑去。墨青芜弯腰接住他,把竹编灯笼递到他手里:“这个灯笼是用宣德特有的青竹编的,晚上点上蜡烛,会泛着淡绿光,像你之前滋养的竹苗一样。”
青珩捧着灯笼,轻轻摸了摸竹编的纹路,掌心不自觉地泛出极淡的金光,灯笼的竹条上瞬间闪过一丝绿光,又很快消失。墨青芜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这孩子的血脉之力,早已和 “守护” 融在了一起,连触碰寻常物件,都会不自觉地注入温柔的力量。
陆珩真走过来,看着三人手中的糖画和灯笼,笑着说:“前面还有杂耍班子,我们去看看吧,青珩之前一直说想看耍狮子。”
三人顺着人流往前走,很快就来到杂耍班子的场地。场中央,两名穿着黄衣的艺人正披着狮子皮,随着锣鼓声跳跃翻滚,狮子的眼睛用红色的绒布缝成,在阳光下格外有神。周围的观众看得入迷,时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青珩也跟着拍手,小脸上满是兴奋。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一个约莫三岁的小女孩不小心摔在地上,手里的风车掉在一旁,哇哇大哭起来。她的母亲正忙着捡散落的东西,一时没顾上她。青珩看到这一幕,立刻从墨青芜怀里滑下来,跑过去捡起风车,蹲在小女孩面前,把糖老虎递到她嘴边:“别哭…… 吃糖…… 甜……”
小女孩抽了抽鼻子,看了看青珩手里的糖老虎,又看了看他认真的表情,渐渐停止了哭泣,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糖。青珩见状,立刻把风车递给她,又用小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衣服,帮她拂去灰尘 ,那动作,像极了平时陆珩真安慰他的样子。
“谢谢你啊,小娃娃。” 小女孩的母亲跑过来,抱起小女孩,对着青珩道谢。青珩摇摇头,回到陆珩真身边,小脸上带着一丝骄傲:“娘,我保护了小妹妹。”
陆珩真蹲下身,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宝宝做得很好,守护不是只有对抗危险的时候才叫守护,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手,也是一种守护。”
青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巷口 ,那里站着几个穿着墨家服饰的子弟,正悄悄维持着庙会的秩序,防止人群拥挤发生意外。他们的腰间挂着小小的青铜符,符牌上的纹路与墨青芜的时空共鸣镜相似,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
“墨姐姐,他们是天启的墨家子弟吗?” 青珩指着那几个墨家子弟,轻声问。墨青芜点头:“是啊,自从双时空安稳后,我们就约定,每月都会派子弟来对方的时空看看,一来是交流,二来是帮着维持秩序,让大家能安心过日子。”
青珩看着那些墨家子弟的身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竹编灯笼,突然说:“以后…… 我也要像墨姐姐和墨家子弟一样,像娘一样,守护大家。”
陆珩真和墨青芜对视一眼,眼中都满是欣慰。墨青芜蹲下身,握住青珩的小手:“宝宝,守护不一定需要很厉害的力量,只要心里装着想保护的人,愿意为这份安稳付出,就是最好的守护。就像你刚才安慰小妹妹,像你滋养竹苗,都是在守护啊。”
青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把 “守护” 两个字牢牢记在了心里。他举起手中的竹编灯笼,对着阳光看了看,灯笼的竹条上,刚才被他注入的绿光似乎更明显了些,像一颗小小的星辰,藏在寻常的竹编里。
夕阳西下时,庙会的热闹渐渐褪去,街上的灯笼开始被点亮,暖黄的光映在青石板路上,像一条温柔的光带。三人提着灯笼,慢慢走回陆家旧宅,青珩的手里还攥着剩下的糖老虎,时不时舔一口,小嘴里哼着刚才杂耍班子的锣鼓调,脚步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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