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沈知遥在咖啡香里醒来，发现顾承屿那侧床头柜上摆着解酒蜂蜜水和一张便签：
领导，今天的早餐在烤箱，起来先把蜂蜜水喝了，我和薯条已经晨跑回来了～
——全世界最乖的顾承屿
便签右下角还画了只简笔阿拉斯加。
她笑着推开窗，看见花园里薯条正追着顾承屿的拖鞋跑。穿着家居服的男人边倒咖啡边打电话，语气罕见地急躁：
“德国分公司是缺幼儿园老师吗？这种问题还要请示？”
转头看见她，立刻切换成温柔声线：“老婆！你醒了？烤箱里有舒芙蕾。”
电话那头传来周震的爆笑：“顾承屿你还有两副面孔呢！”
薯条突然叼着什么东西窜上楼，沈知遥定睛一看竟是礼物的包装纸。
沈知遥揪着证据下楼时，某人正手忙脚乱关视频通话。
“解释一下？”她晃着星星图案的包装纸。
“本来想等新年……”他掏出丝绒盒单膝跪地，晨光在蓝钻项链上跳跃，“补上昨天的圣诞礼物。”
舒芙蕾的焦香弥漫厨房时，项链已经戴在她颈间。沈知遥舀了勺甜品喂他：“顾总越来越会了。”
“毕竟要配得上沈总。”他笑着舔掉她指尖的奶油。
手机疯狂震动，姐妹群里简苏正在直播杨和意宿醉啃包子的糗照。沈知遥拍下颈间项链发过去：
有人用偷藏礼物包装纸的方式，成功获得了沈氏年度最佳惊喜奖。
花园里，薯条正把圣诞领结埋进花丛里，准备给明年的圣诞节留点念想。
而李思琦的消息再传来时已经是三个月后。
德国慕尼黑，春雪初融。
李思琦裹紧风衣快步穿过玛利亚广场，手中文件袋里装着顾氏德国分公司的第一季度报表。当她推开办公楼玻璃门时，前台金发姑娘笑着用德语说：“李总监，有位访客在会议室等您。”
会议室落地窗前，身着炭灰色西装的男人闻声转身，铂金袖扣在日光里微闪，是周震。
“周总？”李思琦愣在门口。
周震将冰美式推到她面前：“受人所托，来看看分公司的情况。”他指尖轻点报表上的赤字，“不过看来，李总监最近心思没放在业务上。”
她脸色骤白。这三个月她暗中接触竞争对手，却因操作青涩早已露出马脚。
“柏林TEC集团给你开了什么条件？总监职位？还是……”周震抽出照片推过去，画面里她正与TEC副总在咖啡馆交接文件。
窗外传来教堂钟声，惊起一群白鸽。
“顾承屿让你来的？”她声音发颤。
“他根本不知道。”周震收起戏谑神色，“是沈知遥。三个月前你收到的德国调令，是她看过你履历后亲自批的。”
他滑动平板电脑，屏幕亮起慕尼黑大学设计学院的录取页面：“你大三时获得过红点概念奖，却为接近顾承屿进了完全不擅长的管理部门。”
李思琦跌坐在椅子上，指尖抚过屏幕上“智能医疗设备设计”专业介绍，那是她曾经放弃的梦想。
“沈总让我转达一句话。”周震放下信封，起身时大衣带起微风，“囚徒看不见围墙外的玫瑰，但飞鸟可以。”
信封里滑出两张机票：一张返程，一张飞往米兰设计周。
当晚李思琦提交辞呈时，给沈知遥发了封邮件：误把路灯当月光，惭愧。
春天第一枝玉兰绽放在伊萨尔河畔时，顾氏德国分公司新上任的总监，收到了来自米兰的明信片。背面画着展翅的白鸽，落款只有两个字：
谢谢。
暮春的午后，沈知遥在星耀总裁办公室里收到那封来自慕尼黑的邮件。
屏幕幽光映着她沉静的侧脸，指尖在“误把路灯当月光，惭愧”这行字上停留片刻，忽然轻轻笑出声。
“笑什么呢？”刚进门的顾承屿从背后环住她，下巴自然搁在她发顶。
沈知遥反手将平板电脑转向他：“终于有人发现我们顾总其实是盏路灯。”
顾承屿扫过邮件内容，挑眉捏她脸颊：“顾太太这招釜底抽薪，比直接辞退高明多了。”
“因为我知道……”她转身望进他眼底，“被执念困住的人，需要的不是惩罚，是更好的选择。”
窗外云影掠过江面，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有个少女也曾固执地追着月亮跑，直到某个少年举起路灯为她照亮整条回家的路。
指尖轻敲键盘，回复只有简短的德文：
Viel Erfolf.（祝成功）
正要合上电脑，突然弹出视频通话请求。米兰展厅里的李思琦举着设计稿，身后是琳琅满目的医疗辅具模型。
“沈总！我们团队的作品入围决赛了！”她脸颊泛红，眼底闪着久违的光，“这款智能义肢的关节设计，用了您上次在年报里提到的纳米材料……”
顾承屿看着屏幕上热烈讨论技术参数的两人，悄悄退到茶室拨通电话：“联系米兰设计周主办方，以顾氏基金会名义追加赞助。”
暮色渐浓时，沈知遥挂断视频，发现桌上多了份基金会赞助计划书。她笑着拨通内线：“小鹿，把新能源项目的资料发给德国分公司新总监。”
窗外华灯初上，无数灯火在江面荡漾。有的光是诱惑，有的光是指引，而真正明亮的灵魂，终会找到属于自己的星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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