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空窗期都非常短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并且有完美的、合乎逻辑的技术理由作为掩护。在平常时期,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种微不足道的调度细节。
但现在不是平常时期!现在是最高警戒时期!任何一点微小的异常都值得深究!
巴顿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机械义眼疯狂闪烁着,进行着高速的数据处理和逻辑关联分析。
他没有确凿的证据。没有拍到任何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所有的监控回放在那几个特定时间段都显示一切正常(或者说,因为节能模式而画面质量低下,但未见异常活动)。
但是,太完美了。这种巧合出现的频率和模式,隐隐透露出一种人为编排的痕迹!
谁能做到这一点?谁有能力如此精准地预测和利用系统的微小波动,并恰到好处地制造一些分散安保注意力的小事件?
谁又会对那些被暂时“忽略”的区域感兴趣?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凯拉……”巴顿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只有她,这位技术天才,对庇护所的能源系统和监控网络了如指掌,拥有极高的技术权限,才能如此不着痕迹地做到这一点!
那她的目的呢?她为什么要制造这些监控盲区?
巴顿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另一个身影——那个在“心脏”核心区引发异常能量爆发、双手缠绕绷带、眼神中带着惊恐与倔强的少年,阿灼!
是了!他们两人之间肯定有联系!从阿灼被沃伦所长特别关注并安置开始,凯拉就对他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兴趣。之前“心脏”的多次异常波动,似乎也都与那小子脱不开干系!
他们到底在暗中策划什么?在能源危机如此严峻的关头,鬼鬼祟祟地避开监控,他们想做什么?难道他们不知道任何未经授权的、尤其是涉及能量的鲁莽行为,都可能给整个庇护所带来灭顶之灾吗?!还是说……他们根本不在乎?或者,他们有着别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巴顿越想越觉得心惊,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他感觉自己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巨大冰山的一角,水下隐藏着足以颠覆一切的秘密和危险。
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口,拉开门,对守在外面的汉森厉声下令:“立刻调取技术官凯拉和那个叫阿灼的少年的近期所有行踪记录!包括但不限于能量配给使用情况、实验室出入日志、公共区域监控抓拍(哪怕再模糊也要!)、以及所有与他们有过接触的人员名单!要绝对保密!”
汉森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队长会突然对这两个“特殊人物”下手,但他没有多问,立刻领命:“是!队长!”
“还有!”巴顿补充道,眼神冰冷,“从现在起,加派两组精锐暗哨,24小时不间断轮换,给我死死盯住凯拉的实验室和阿灼的舱室!我要知道他们每一分钟在哪里,和谁说了话,哪怕只是出门倒一杯水!记住,是最高级别的隐蔽监视,绝不能让他们有所察觉!”
“明白!”汉森感到事态严重,神情凝重地点头,转身快步离去安排。
巴顿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板,胸口微微起伏。办公室里刺眼的灯光照亮了他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也照亮了他眼中愈发浓重的疑云和决绝的厉色。
他没有确凿的证据去说服沃伦所长,甚至可能因此触怒所长。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那无数次在死亡边缘拯救过他的、对危险的嗅觉。
凯拉和阿灼,这两个人身上一定藏着巨大的秘密,正在进行着极其危险的勾当。
在能源危机将庇护所推向毁灭边缘的当下,他绝不允许任何不受控制的变量存在,尤其是这两个明显在暗中活动、可能带来更大灾难的家伙。
无论他们想做什么,都必须在萌芽状态就被彻底掐灭。
巴顿握紧了那只冰冷的金属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狩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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