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剿灭阿鲁高的赫赫威名,五人小队在幽暗城得到了英雄般的礼遇。
在皇家区的凋零者卫兵恭敬的引领下,他们直接进入了那阴森而压抑的王座大厅,等候女王的传召。
希尔瓦娜斯静静地坐在那高耸的王座之上,她那双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眼眸,俯瞰着下方。
她的身边,站着那位身形高大、双翼收敛的恐惧魔王——瓦里玛萨斯。
李响站在下方,仰视着王座上的那个身影,他的灵魂之火,第一次出现了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
“我的天……”他的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这就是女妖之王吗?哪怕成为了亡灵,那份美丽与高贵,那种混合着无尽悲伤与决绝的气质,简直就是一件完美的、令人心颤的艺术品!如果能永远追随在她身后,哪怕是当一条最忠诚的猎犬,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不对!冷静!李响你这个没出息的家伙!你是来改变历史的,不是来当舔狗的!”
就在李响心神摇曳,几乎要在内心深处“汪”出声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衣角被轻轻地拽了一下。
他低下头,看到莉莉娅正用她那双清澈的、燃烧着灵魂之火的眼窝担忧地看着他,并用极低的声音提醒道:“李响,别看了,那是我们的女王,你那样一直盯着她看,太失礼了!”
莉莉娅这一下天真的提醒,如同一盆冰水,瞬间将李响从那危险的幻想中彻底拉回了现实。
他暗自庆幸自己现在是一具没有心跳和脸红功能的骸骨,否则此刻恐怕早已无地自容。
“所以,就是你们,解决了盘踞在银松森林的那个疯法师?”希尔瓦娜斯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寒风,在大厅中回响。
“是的,女王陛下。”莉莉娅作为团队的代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我们终结了阿鲁高和他的狼人诅咒,并在此向您复命。”
“做得不错。”希尔瓦娜斯给予了一句简短的评价,并示意皇家军需官带他们去挑选各自的战利品。
在换上了一套更精良的装备后,团队再次回到王座前致谢。这一次,希尔瓦娜斯的目光落在了从始至终都未发一言的李响身上。
“你,那个‘盾牌’。”她突然开口,“他们都挑选了奖赏,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要?”
李响心中微微一凛,他向前一步,微微躬身,平静地回答:“女王陛下,比起装备,我更希望能用我的功绩,换取向您进言一次的机会。”
整个大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瓦里玛萨斯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希尔瓦娜斯似乎也对这个回答产生了兴趣:“哦?说吧,我听着。”
李响缓缓抬起头,他的目光不经意地、仿佛只是随意一瞥般,扫了一眼站在女王身旁的瓦里玛萨斯。
然后,他用一种极其平淡的、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的语气,缓缓说道:
“在我的家乡,流传着一个古老的寓言。说的是,一头最凶猛的狮子,有时候,它最大的威胁,并非来自森林里其他的野兽,而是来自它身边那条看起来最忠诚、最会摇尾巴的鬣狗。”
话音落下,大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瓦里玛萨斯那张谄媚的脸,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僵硬。
而王座之上的希尔瓦娜斯,她那双燃烧的蓝色眼眸,猛地收缩了一下!她深深地、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亡灵战士,许久之后,才挥了挥手。
“你们可以退下了。”
“李响,你在干嘛啊!”刚刚走出门,莉利娅就紧张的低声说,“万一她生气了怎么办?”
李响微笑着:“只是刚好想起一个有趣的故事。”但他心中暗想,这颗种子已经种下,有一天,它会在那决定命运的时刻,结出果实。”
当天晚上,团队在幽暗城最好的旅店里休息。围坐在温暖的壁炉旁,讨论着接下来的方向。
“我们接下来去哪?”大野猪一边擦拭着他的巨斧,一边瓮声瓮气地问道。
“我给你们讲另一个故事吧。”李响看着窗外那片永恒的暮色,开口道,“一个关于‘正义’如何变成‘疯狂’的故事。”
他用他那特有的、充满画面感的讲述方式,向众人描绘了血色十字军的悲剧。
他讲到第三次战争的惨烈,讲到白银之手骑士团的英雄们如何在绝望中被仇恨蒙蔽双眼;他讲到他们如何从“净化亡灵”的勇士,堕落为无差别屠杀一切“异端”的狂信徒;他讲到他们占据了提瑞斯法林地东北角的修道院,把它变成了审判和折磨无辜者的堡垒。
这个故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同身受。莉莉娅、阿炸和李响,作为被遗忘者,就是他们眼中最需要被“净化”的对象。
“一群疯子!”大野猪愤怒地低吼道,“他们玷污了‘荣耀’这个词!”
“他们……也只是可怜人。”石头却发出了一声叹息,“被恐惧和仇恨逼疯的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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