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之巅的狂热,如同燎原的野火。
而随着领袖们回到沙塔斯,这片野火也顺理成章的蔓延到了所有人心中,大家都沉浸在一种由仇恨、希望混合而成的激昂情绪之中。
战士们在磨砺着他们的利刃,想象着将其刺入恶魔心脏的快感;法师们则聚集在一起,激烈地讨论着如何稳定并扩大那扇通往阿古斯的传送门。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这场史诗远征的无限憧憬。他们将自己视为正义的化身,复仇的使者,即将把战火烧回敌人心脏的英雄。
然而,在这片喧嚣的狂热之中,只有“重铸纪元”的角落,安静的有些格格不入。
寅武,大野猪和萨吉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虽然也被这股气氛所感染,但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他们的领袖,李响,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
他的身上,没有丝毫的激昂,那双空洞的眼窝里,反而透着一种与周围环境不符的深思。
“我们要加入远征吗?李响。”莉莉娅试探着问。
“永远不要在冲动的时候做出任何决定,莉莉娅。”李响看着眼前这狂热的一幕,平静地对身旁的少女说道,“因为它会蒙蔽你对危险的感知。而真正的危险,往往隐藏的很深。”他转头对大家说道:“今天大家都累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暂时不表态是因为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伊利丹看到了阿古斯,但他现在太执着于眼前的目标了。在阿古斯那片燃烧的天空之上,还悬着一双更加狡诈的眼睛。基尔加丹,那个“欺诈者”,绝不会眼看着他的计划接连失败而无动于衷。恐怕,真正的獠牙,还隐藏在迷雾之后。
按道理讲,伊利丹,凯尔萨斯,卡德加,先知维纶他们都是卓越的领导者,不应该看不到这一层。也许是太急切的想要消灭燃烧军团。也许是被压制了太久,终于看到了曙光的迫切。
总而言之,他们现在此刻贸然远征,无异于将自己最精锐的力量,主动送入对方早已张开的血盆大口之中。我想办法让他们冷静下来,重新审视这次行动。想到这,李响非常庆幸他当初建立工会的决定,“幸亏,我现在有这个话语权。”
他迈开脚步,穿过那些正在高谈阔论的将军与英雄,径直走向了两个决定着这支军队未来的核心人物。
他先找到了伊利丹。这位新生的光影之子,正独自一人站在圣光高台的边缘,俯瞰着脚下这个破碎的世界,似乎在适应着体内那股矛盾而又和谐的力量。
“一个宏伟的计划,伊利丹。”
李响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伊利丹没有回头,他感知到了李响的到来。
“但宏伟,也往往意味着巨大的风险。”李响继续说道,“我们的联军很强大,但它是由仇恨与复仇粘合起来的,而不是忠诚。在真正投入一场关乎存亡的战争之前,你有必要先让他们学会,如何作为一个整体去战斗,而不是光靠人数众多。”伊利丹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显然不喜欢被人质疑。
李响没有理会他的情绪,继续抛出自己的论点:“外域,是你的堡垒。一个聪明的将军,在出征之前,会先清扫干净自己的要塞。据我所知,燃烧军团在这个世界的残余势力,还远未被肃清。他们是你后方的毒刺,随时可能在你最虚弱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击。”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李响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萨格里特钥石不仅仅是一把钥匙,它是一件蕴含着泰坦造物之力的神器。你为何不利用它的力量,先让这个破碎的世界恢复一丝元气?让我们的联军,在这片恢复生机的土地上做好完全的准备?一支以逸待劳、兵精粮足的军队,远比一群被复仇冲昏了头脑的狂战士,要可怕得多。”
伊利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李响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手术刀,切中了他计划中最薄弱的环节。他虽然偏执,甚至有些自负,但作为一个与燃烧军团纠缠了万年的战略家,他不得不承认,李响的建议……无懈可击。
“你的话……”伊利丹缓缓开口,那双融合了光与影的眼眸在眼罩之下,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它的道理。”
劝说完伊利丹,李响转身走下了圣光高台,去往了城市的另一端。凯尔萨斯正在占星者之台上,与伊利达雷议会和其他血精灵们谈话——他正在安抚他们,向他们描绘着远征胜利后,血精灵一族将获得的荣耀与新生。
“王子殿下。”李响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讲话。凯尔萨斯看到是李响,立刻示意族人散去。
待众人散去,李响缓缓开口。
“远征的号角即将吹响,所有人都渴望着在阿古斯的战场上证明自己,这份心情可以理解。”李响先是肯定了他的行为,随后话锋一转,“但是,伊利达雷的主力尚未归来,大军的整合与准备也需要时间。这段宝贵的空窗期,您难道不觉得,有一件对您、对您的族人都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完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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