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冻结了。联盟与部落的勇士们僵在吉安娜用尽全力凝结的冰桥之上,他们的耳边还回响着骨骼碎裂的脆响,眼中还倒映着一代圣光英雄被投入邪能熔岩的悲惨画面。
那曾经象征着希望与不屈的金色身影,在翻涌的绿色岩浆中迅速消融,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
悲伤与愤怒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让他们几乎无法呼吸。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再次笼罩了这片屠场。
远处的恶魔们停止了狂欢,它们纷纷后退,让开了一条道路,仿佛在迎接它们的主人。古尔丹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高台之上,他拄着那根造型狰狞的法杖,慢条斯理地鼓着掌。那“啪、啪、啪”的掌声,在这片死寂的山谷中显得格外刺耳,充满了对逝者的亵渎和对生者的嘲弄。
“多么精彩的表演,不是吗?艾泽拉斯的英雄们。”古尔丹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希望在你们眼前燃起,又在你们眼前熄灭。这种滋味,实在太美妙了。提里奥·弗丁……他,只是一个开始。”
“你这该死的恶魔走狗!”瓦里安的双目赤红,萨拉迈尼在他的手中发出愤怒的嗡鸣。他向前踏出一步,就准备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国王陛下,别那么心急。”古尔丹抬起手,制止了他的行动,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的宴会,现在才刚刚开始。你们以为,凭着这点军力,就能阻止燃烧军团的降临吗?天真!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在主人的注视之下。”
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法杖,杖端的邪能火焰猛然暴涨,将整个山谷都映照成一片惨绿。“你们……你们所有人,从踏上这片海岸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死亡的结局!现在,睁大你们的眼睛,见证燃烧军团的……无穷无尽!”
古尔丹开始吟唱起古老而又邪恶的咒文,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扭曲时空的力量。大地剧烈地震动起来,比之前深渊领主出现时还要猛烈。天空被乌云彻底遮蔽,一道道绿色的闪电在云层中穿梭,仿佛天空本身都在痛苦地呻吟。
在山谷的四面八方,空间如同破碎的镜子般片片碎裂,一个个巨大而又不稳定的传送门被强行撕开。
从那些旋转的邪能漩涡中,走出的不只是比牛头人还要高大的恶魔卫士,还有体型更加庞大、气息更加恐怖的恶魔,手持巨大镰刀的破坏魔,挥舞着烈焰长鞭的深渊魔,以及成群结队、吟唱着毁灭法术的艾瑞达妖术师……
难以想象的庞大恶魔军团,如同决堤的洪水,从传送门中疯狂涌出。一个尤其巨大的传送门,在古尔丹的身后缓缓开启,从中散发出的压迫感,甚至让瓦里安和沃金这样的英雄都感到一阵心悸。
一个庞大的身影,迈着沉重的步伐,从门中走了出来。他身高数丈,浑身覆盖着赤红色的皮肤,双目燃烧着地狱的烈焰。
他一出现,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看到这个身影,加尔鲁什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在诺森德的银色比武大会上,他曾见过这个恶魔,也曾与他交过手。那个记忆,他永世难忘。
“加拉克苏斯大王!”加尔鲁什下意识地吼出了那个名字,“不可能!我们明明在诺森德……在冠军的试炼中杀死了你!”
那名为加拉克苏斯的艾瑞达领主,将他那双燃烧着烈焰的眼睛转向了加尔鲁什,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渺小的凡人,在无尽的虚空面前,死亡……并不是终点!而你们,都将化为我主人力量的一部分!”
这一刻,瓦里安终于明白了。他将所有线索都串联了起来——寂静的海岸,被虐杀的斥候,弗丁的牺牲,以及眼前这支实力远超预期的恶魔大军。
“情报……”他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颤抖,“情报是假的……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这不是一次突袭,这是一场针对我们所有人的……围猎!”
他的话音未落,新一轮的冲锋已经开始。数名深渊领主咆哮着冲在最前方,他们挥舞着巨大的武器,每一下都能将数十名联盟或部落的士兵砸飞出去。
加拉克苏斯大王更是直接开始召唤燃烧的地狱火,巨大的恶魔陨石从天而降,在联军阵中炸开一朵朵毁灭的烟花。联盟与部落引以为傲的精锐之师,在这支实力完全不在一个层级的恶魔军团面前,脆弱得就像纸糊的一样。
“我们顶不住了!”一名兽人督军在沃金身边大喊,他的半边身体已经被邪能火焰烧焦。沃金锐利的眼睛扫过整个战场,他看到自己的勇士们正在拼尽全力跟那些身形高大的恶魔进行着厮杀。
每击杀一名强大的恶魔,都要付出数名乃至十几名部落勇士的生命作为代价。开战前抢占了制高点的被遗忘者远程部队,此刻正被漫天的恶魔蝙蝠死死缠住,在利爪与邪火的肆虐下承受着惨痛损失。
“不行!必须守住联盟的侧翼!”身旁的贝恩·血蹄怒吼着抡起图腾柱,将一名恶魔守卫狠狠砸飞,“现在撤退,整个世界都会完蛋……”他眼中的决绝点燃了沃金的斗志,当即与加尔鲁什、萨尔一同朝着阵线缺口冲锋——唯有先稳住防线,才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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