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个小时。对于等待中的人来说,每一秒都无比煎熬。纪元谷内,那股紧绷的气息,在第三天的黄昏时分,终于被表面的平静所取代。
入侵,并未如期而至。篝火在山谷中央的空地上熊熊燃烧,温暖的光芒映照着一张张放松下来的脸庞。重铸纪元的核心成员们围坐在一起,大口地喝着麦酒,吃着烤肉,仿佛要将这几日积攒的压力全部释放出来。“没想到啊!”大野猪一边大口撕咬着一块烤得焦黄的火腿,一边含糊不清地嚷嚷着,“头儿也有失算的时候!害得俺这几天睡觉都不踏实,生怕一睁眼,一群骨头架子就冲到床边了!”
他的玩笑话引来了一阵哄笑,但所有人都发现,一向喜欢和大家开玩笑的头儿,今天却只是沉默地喝着酒,没有半点反应。在众人的笑声中,李响放下了空酒杯,站起身来,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回房冥想一会儿。”便径直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有些沉重。李响一走,篝火旁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刚才还在大笑的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所有责备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大野猪身上。石头用他那蒲扇般的大手拍了一下大野猪的后脑勺,闷声闷气地说:“就你话多!看,把头儿惹生气了吧!”
大野猪也有些委屈,挠了挠头:“俺……俺只是开个玩笑嘛……”只有阿炸,依旧冷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知道,李响的心事,远比一个玩笑要沉重得多。
李响的房间里没有点灯,清冷的月光从窗户洒进来,将地面铺上了一层银霜。他没有冥想,只是静静地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那热闹的篝火和嬉笑的同伴们,眼神复杂。
他尽其所能的将联盟和部落之间有可能爆发的冲突 一一抹平,这样在面对后面更可怕的存在时,艾泽拉斯就有更强大,更团结的力量能与之抗衡了。
“咚咚。”轻轻的敲门声响起。“进来吧,莉莉娅。”李响没有回头,他知道是她。门被推开,莉莉娅穿着一身朴素的布袍,安静地走了进来。她看着李响的背影,那双跳动着灵魂之火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犹豫和眷恋。
“你在想什么呢?”她走到李响身边,轻声问道。李响的目光从窗外的同伴身上,转向了天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我在想,好美的夜色啊,”他缓缓地回答,“要是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莉莉娅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月光,篝火,同伴的笑声……这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她沉默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李响,我……我真的好想回到以前。回到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一起在东部王国四处冒险,听你给我讲那些我闻所未闻的故事。最好,能永远停在那时候。”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怀念与疲惫:“现在,我们每天都要准备战斗,好像总有打不完的仗。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像以前那样啊?”
李响低头不语。他怎么会不明白莉莉娅的心情。但他不能停下,他肩上背负的,是无数条本应逝去的生命,是无数座本应化为废墟的城市。莉莉娅看到他不说话,鼓起更大的勇气,将自己的椅子拉到了他的身边,几乎与他并肩。她那双灵魂之火跳动得有些急促,期待地看着他:“李响,不如……不如我们回东部王国吧?找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就我们两个,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好不好?”
李响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但他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加尔鲁什未来暴政下,那些惨死却籍籍无名的英雄;是他向吉安娜许下,要守护塞拉摩的承诺;是无数张在原本历史中,充满绝望与悲痛的面孔。
“莉莉娅,”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我们努力了这么久,现在……现在终于有机会,去影响世界的走向了。我们不能停下。”他每说一个字,莉莉娅眼中那跳动的灵魂之火,就黯淡一分。
她期待的光芒,被他用“责任”与“未来”的巨石,一点点地碾碎。她缓缓地站起身,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转身,向屋外走去。那单薄的背影,充满了无尽的失落。
她走到门口,恰好撞上了正准备敲门的瑟兰妮。当她看到瑟兰妮那张美丽而又高贵的脸庞时,心中最后的一根弦也断了。她再也忍不住,那双不会流泪的眼眶中,仿佛涌出了无尽的悲伤,她低呼一声,小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怎么了?”瑟兰妮走进房间,看着依旧背对着她、望着窗外的李响,困惑地问道。
“没什么,”李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莉莉娅可能……只是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但是,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我们现在已经是整个部落的关键力量,自然要为了部落,为了整个世界尽一份力。如果放任亡灵大军……”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到一个柔软而又温暖的身体,从背后轻轻地靠了上来。两只纤细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将他抱紧。“我的先知大人,”瑟兰妮的脸颊贴在他的背甲上,声音轻柔得像月光,“你什么都懂,为什么……就是不懂女孩子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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