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加班吗?” 李秀莲走过去,帮他把自行车停好。
沈建国擦了擦脸上的汗,笑着说:“今天活干得快,提前下班了。我路过供销社,看见有卖橘子的,就给你和小浩买了几个,尝尝鲜。” 他从自行车筐里拿出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几个橘子,虽然个头不大,却很新鲜。
沈建国走进屋,看见沈浩躺在炕上,赶紧走过去,把橘子放在炕边的小桌上,弯腰摸了摸沈浩的头:“咱儿子今天乖不乖?有没有闹你?”
沈浩看着父亲,突然想起刚才母亲的犹豫,心里有了个主意。他伸出小手,抓住父亲的衣角,又指了指炕上的蓝布包,然后咿咿呀呀地叫着,像是在跟父亲说什么。
沈建国愣了愣,没明白儿子的意思:“你想要布包?这里面是粮票和钱,可不能给你玩。”
李秀莲走过来,把刚才在粮店门口听到的话跟沈建国说了一遍:“刚才在粮店门口,听见两个老太太说,全国粮票能换鸡蛋,还能换钱,小浩在粮店里还指着全国粮票的柜台哭,你说这事儿是真的吗?”
沈建国皱了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我好像也听厂里的同事说过,市里有人收粮票,不过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敢明目张胆地换,说是怕被当成投机倒把抓起来。” 他顿了顿,又说:“要是真能换,倒是个赚钱的法子,可就是太冒险了,万一被抓了,工作都得丢。”
沈浩听着父亲的话,心里有点着急。他知道父亲担心风险,可 1985 年的黑市粮票虽然有风险,却没那么严格,只要小心点,就不会出事。他伸出小手,拉了拉父亲的手,又指了指窗外 —— 他想让父亲知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不能错过。
沈建国看着儿子的动作,又看了看李秀莲期待的眼神,心里有点动摇。他想起家里的困境,想起沈浩每天只能喝玉米糊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要不……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粮店,问问有没有全国粮票,要是有的话,就买几斤试试?”
李秀莲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你同意了?”
“先试试再说,要是真能换鸡蛋,就给小浩补补身子,要是不能,就当买了点粮票,也不吃亏。” 沈建国说,脸上露出了点笑容。
沈浩看着父母的样子,心里终于松了口气。父亲同意去粮店了,明天应该能买到全国粮票了。可他又有点担心:明天粮店会不会有全国粮票?要是没有怎么办?或者买了全国粮票,找不到人换鸡蛋怎么办?
夜里,沈浩躺在父母中间,听着父亲的呼噜声和母亲轻轻的呼吸声,心里一直悬着。他不知道明天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个 “粮票换鸡蛋” 的秘密,能不能真的改变家里的日子。他只知道,这是他重生后的第一个机会,无论如何,都要抓住。
窗外的月亮慢慢升起来,透过窗纸的霜花,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影子。沈浩攥紧小拳头,在心里默默等着明天的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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