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莲却摇了摇头,拉着他的手,指向针线筐里的布票:“你先别着急,你猜小浩第一个词说的是啥?”
沈建国皱了皱眉,疑惑地说:“还能是啥?不是‘爸爸’就是‘妈妈’呗,难不成还是‘工资’?” 他开玩笑地说着,心里却没当真 —— 在他看来,孩子学说话,肯定是先叫爸妈。
“都不是!” 李秀莲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他说的是‘布票’!”
“啥?” 沈建国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炕上的沈浩,又回头看向李秀莲,“你没听错吧?一个一岁半的孩子,第一个词说‘布票’?这怎么可能?”
“我怎么会听错!” 李秀莲急了,把沈浩抱起来,对着他说,“小浩,快跟你爸说说,你早上说的是啥?”
沈浩看着沈建国,又清晰地说了一遍:“布…… 票……”
这次,沈建国听得清清楚楚。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神情 —— 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若有所思。他沉默了片刻,走到炕边坐下,拿起针线筐里的布票,反复摩挲着,眼神里满是探究。
“你还记得去年不?” 沈建国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地说,“去年小浩也是这样,总指着粮票哭,后来咱靠粮票差价赚了不少钱。现在他第一个词说‘布票’,你说…… 这会不会又是在给咱提示?”
李秀莲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去年的事情。是啊,去年沈浩用哭闹的方式引导他们关注粮票,结果真的赚了钱。现在孩子说出 “布票”,难道真的是在暗示布票会像去年的粮票一样值钱?她心里有点动摇了,但还是有些不确定:“可布票跟粮票不一样啊,粮票是家家户户都得用的,布票除了做衣服,也没啥别的用。再说,现在供销社的布也不算特别紧张,能值多少钱?”
沈建国没有说话,而是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报纸 —— 那是他今天从农机厂仓库带回来的《经济参考报》。他把报纸展开,平铺在炕桌上,指着其中一篇报道说:“你看这个,上面写着‘纺织品供应紧张,部分地区布料价格上涨’。我今天在仓库听老王说,他老家那边,布票的价格已经开始涨了,比去年贵了一毛钱一尺。”
李秀莲凑过去看报纸,虽然她认识的字不多,但 “纺织品供应紧张” 几个大字还是能看懂的。她心里的疑惑渐渐被打消,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真的?那这么说,小浩说‘布票’,还真有可能是在提醒咱?”
沈浩看着父母的反应,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知道,父亲的这番话,加上自己说出的 “布票”,已经让母亲开始重视布票了。接下来,只需要再推一把,就能让他们下定决心囤积布票。
沈浩伸出小手,抓住沈建国手里的报纸,用力把报纸往李秀莲那边拽了拽,嘴里还 “啊啊” 地叫着,眼神里满是 “提示”。他想让母亲更仔细地看这篇报道,让她明白,纺织品供应紧张不是暂时的,而是未来的趋势。
沈建国一下子就明白了沈浩的意思,他笑着说:“你看,小浩都让你仔细看呢。我觉得,咱可以先试试,把家里攒的布票先留着,别着急用。要是以后布票价格真的涨了,咱再卖掉,说不定能像去年粮票那样,赚点钱。”
李秀莲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行,那咱就听小浩的。家里现在还有二十尺布票,我再跟街坊邻居换点,先攒着。要是真能赚钱,咱就多攒点;要是不赚,大不了自己用,也亏不了啥。”
沈建国看着李秀莲认真的样子,又看了看怀里咿呀叫的沈浩,忍不住笑了:“咱这儿子,真是咱家的福星。去年靠他赚了粮票的钱,今年要是再靠他赚了布票的钱,咱就能早点攒够钱,把这土坯房修一修,给你和小浩换个舒服点的住处。”
李秀莲脸颊微红,轻轻拍了沈建国一下:“就你会说。先别想那么远,先把布票攒好再说。对了,晚上我包饺子,给小浩包点白菜猪肉馅的,奖励他会说话了。”
沈浩听到 “饺子” 两个字,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伸出小手,抱住李秀莲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惹得李秀莲哈哈大笑。
傍晚的时候,李秀莲果然包了饺子。炕桌上摆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还有一小碟醋和一碟辣椒油。沈建国端着搪瓷杯,喝着二锅头,偶尔夹起一个饺子递给李秀莲;李秀莲则耐心地给沈浩喂着,时不时擦去他嘴角的汤汁。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下来,胡同里传来邻居归家的脚步声和孩子的嬉闹声,煤油灯的光映着一家三口的脸,暖得让人心里发颤。
沈浩吃着饺子,小脑袋靠在李秀莲的怀里,听着父母小声商量着明天要去跟哪家邻居换布票,要怎么跟供销社的售货员打听布料价格。他知道,自己说出的 “布票” 两个字,就像一颗种子,已经在父母心里扎下了根,接下来只需要等着它慢慢发芽、结果。
夜渐深,沈浩在母亲的怀里慢慢睡熟。梦里,他好像看到父母抱着一叠布票,脸上满是笑容;又好像看到家里的土坯房变成了砖瓦房,炕桌上摆着彩色电视机。他嘴角带着笑,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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