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裹着铁锈味的晨钟又撞了七下,我数得分明——是光明顶废墟那口犁铧铸的钟。
从前明教的琉璃瓦早被山火烧成黑炭,如今瓦砾堆里冒出几株野菊,黄澄澄的,倒比当年的宫灯还亮堂。
赵敏的青衫角扫过焦土时,我正栖在断墙缺口的野菊上。
她没让火使们跪坐,自己先盘起腿,发间金步摇垂到膝头:今日不叫议事,叫。声音像浸了山泉水的铜铃,我只问三个问题——谁来定功法正误?
谁来罚滥用火者?
谁来防下一个武当封山
场中三十多个火使霎时炸了锅。
岭南火使拍着腰刀站起来,刀鞘上还沾着漠北的沙:自然是教主定!
当年张教主以九阳镇江湖,如今......他突然瞥向赵敏胸口若隐若现的金纹,声音弱了半截。
放屁!西域巡火老周把茶盏往地上一墩,茶渍溅在赵敏鞋尖,上个月我在敦煌,有个小子练错了引火诀,烧了半片胡杨林。
要等教主从风里传话,人早烧成灰了!
我盯着赵敏的手。
她静静把垂落的发丝绕在指尖,这是她从前焦虑时的小动作——在绿柳山庄被我气到炸毛时,也是这样绞着帕子。
可现在她眼尾的细纹里没有急躁,倒像在看一群抢果子的猴儿。
青蚨娘的算盘珠子突然一响。
这女人总把算盘藏在袖里,此刻却捧出个檀木匣,匣盖一掀,十二张洒金笺地抖开:民火要活,得先立规矩。
我草拟了《火律十二则》,第七条......她指尖点在第七行,墨迹未干的小楷像刀锋,任何人均不得以代言张无忌之名行令。
场中刹那静得能听见野菊花瓣落地。
岭南火使的刀出鞘半寸:那你算什么?
活招牌吗?他脖子上的青筋跳得像要爆,我认得出这是崆峒派的怒心诀——当年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时,他师父就是这样红着眼要砍我。
赵敏突然笑了,从袖中摸出枚银簪子。
我认得这簪子,是去年她在大都夜市买的,刻着并蒂莲,当时她嫌工匠手笨,说阿忌刻的莲花才生动。
此刻她把银簪往掌心一按,血珠顺着莲纹往下淌,在第七条末尾添了句:执法者亦受律束,违者人人可焚。
血字刚落,她指尖腾起金焰。
那火不是灼人的红,是我当年九阳大成时的金芒,顺着十二则律令游走,眨眼间将整卷文书烧成金粉。
粉屑飘到半空又聚成字,悬在众人头顶:火律无主,守律者即主。
老周突然抹了把脸。
他脸上的刀疤跟着抖,我这才发现那疤是新的,还渗着血:好!
上个月我被骂假传圣谕,现在倒要看看,谁再敢说我狐假虎威!他扯下腰间的巡火令,地拍在赵敏脚边,这破牌子我不挂了,要罚我?
先烧了我这把老骨头!
青蚨娘的算盘珠子又响了。
这次她没藏着,把算盘搁在膝头拨弄,眼角的细纹里全是笑——我知道,她等这一天等了三个月。
从她在武当旧址发现农夫们模仿九阳桩功时,从她看见孩子们在晒谷场用金浪对练时,她就明白,民火要活,得先断了这根拐棍。
风突然转了方向,裹着沙粒往西北去。
我跟着沙粒翻过三座山,落在流沙河的干涸河床上。
独孤九的玄铁剑正架在崆峒余孽的脖子上,剑刃缺口里还嵌着半截灭火钉——这钉子专破掌心金纹,当年灭绝师太用过,扎在我肩头能冻穿三层皮。
敢用灭火钉?独孤九踹了那老东西一脚,他腰间的青铜酒葫芦滚到我脚边,你当现在还和五十年前一样?他突然吹了声嗯哨,河对岸的废弃驿站里冒出三十多个农夫,扛着锄头、挑着水担,掌心的金纹像星星落进泥里。
九阳推山式,起!带头的老农夫吼了一嗓子。
我认得他,是三个月前在光明顶听我讲经的张老汉,当时他还攥着半块烤红薯,说小友讲的功法定是好的,就是肚子太饿记不住。
此刻他掌心的金纹连成线,三十多道热流在半空相撞,竟震得灭火钉叮叮当当全成了铁屑。
崆峒余孽突然跪下来,老泪混着泥沙糊了一脸:我们守了百年的秘传......就这么被抄了底?他怀里掉出本破书,封皮上七伤拳谱四个字被虫蛀得只剩半拉,当年六大派围光明顶,我们藏着绝技不敢使,怕被你们学了去......
独孤九蹲下来,把那本破书捡起来。
他指尖的金纹轻轻一扫,书就着了火,火光里他的眼睛亮得像星子:现在不是藏的时候了。他拍了拍张老汉的肩,往后挑水的、种地的,都能学神功——这才是张教主烧了光明顶的本意。
张老汉挠了挠头,把锄头往肩上一扛:咱也不懂大道理,就是觉得......他突然笑了,露出缺了颗牙的嘴,小友在风里讲的那些话,比我爹教的犁地口诀还实在。
我跟着风转向西南。
川西小镇的集市正飘着糖画香,周芷若的素衣像片云,落在糖画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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