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踩下的第一步,大地便震了。
张无忌赤足立于驿站地面,脚心与黄土接触的刹那,仿佛有千根金针自地底刺入骨髓。
那痛不似火烧,反倒像血脉被重新锻造,筋络在熔炉中延展、重塑。
他咬牙撑住窗框,额角冷汗滚落,却不敢呼喊——怕惊醒角落里沉睡的阿牛,更怕这异象引来不该来的人。
可天地早已听见。
整条驿道如枯骨苏醒,地底深处传来低沉嗡鸣,像是无数空腔共鸣的喉音,一声接一声,由远及近。
窗外风骤停,铜铃悬而不响,连星河都仿佛凝滞了一瞬。
紧接着,三道火光自西北荒原炸裂夜幕,如同巨眼睁开,映得沙丘泛出赤金血色。
张无忌低头看自己的脚。
皮肉近乎透明,金色脉络如活蛇游走,每一次搏动都与远处灯阵遥相呼应。
他试图后退,鞋履尚未穿起,足底已烙下一道印记——不是灰烬,不是尘痕,而是深深嵌入泥土的金色足印,宛如熔铁压雪,炽而不熄。
他心头一紧,急忙以袖拂地,想抹去痕迹。
可那印记纹丝不动,反在月光下愈发明亮,仿佛大地本身拒绝遗忘这一触。
“这不是行走……”他喃喃,“这是点火。”
远处山体忽然裂开细缝,青白火焰自岩隙中渗出,无声燃烧,却不升温,只散发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死寂之光。
那是地火初醒的征兆,是埋藏千年的“锁魂灯阵”正在回应他的脚步。
他不知自己为何能引燃此阵,也不知这力量从何而来。
但他清楚——有人会盯上它。
而此刻,黑暗中已有目光锁定了这缕微光。
阿牛蜷在墙角,其实并未真睡。
他早在张无忌脱靴那一刻就醒了,只是不敢睁眼。
他看见那蒸腾的热气,看见脚底流淌的金光,也看见那一脚踏下时,整座驿站的地砖微微发红。
他屏息听着,直到教主踉跄起身,披衣出门查看四周。
待脚步声远去,他才悄悄爬起,颤抖着拾起一片从屋顶飘落的残灰——那是灯焰爆燃时震下的碎屑,带着余温,还泛着极淡的金芒。
他把它藏进怀中,连夜奔向药堂。
可他不知道,药堂早被渗透。
崆峒派卧底“黑蝉”早已潜伏多日,只等一线蛛丝马迹。
当阿牛递出灰烬样本,说要验“是否含毒”时,那人
当晚,密室深处,七盏青铜灯摆成残缺三角,灰烬洒于中央。
黑蝉依着残图布下伪足印阵,口中念咒:“借力引脉,代身承火——今我替天传灯!”
灯火摇曳,忽而暴涨。
下一瞬,地底轰鸣逆冲而上,火焰倒灌入阵,直扑其口鼻!
那人惨叫未出,七窍已涌出黑烟,面容扭曲变形,临死前双目暴突,嘶吼一句:“不是人……是炉!”
话音落地,灯灭人亡,唯有地上那伪造的足印仍在灼烧,持续了整整一夜,才缓缓熄去。
林晚儿收到消息时,正站在飞鹰组最深的地库。
韩十三带回的灰烬已被摊开在石案上,她命灰烬童以骨语解读。
少年闭目掐诀,将灰撒于灯冢地面,双手虚划之间,竟凭空勾勒出一幅模糊地图——西北三百里外,沉沙之下,有一处被掩埋的古城遗址,名为“烛阴墟”。
“三十年前‘断灯之乱’……”林晚儿指尖轻颤,“初代传灯堂,竟是沉在这里?”
她忽然怔住。
所有战死信使的遗体都没有脚印残留——不是风吹沙掩,而是大地根本未曾记录他们的足迹。
如今她终于明白:所谓“灯吃人”,并非吞噬性命,而是以信使之魂为薪柴,点燃心灯体系。
他们不是死于刀剑,是走到了尽头,被灯火吸尽了存在本身的痕迹。
她的手缓缓抚过墙上十年伤亡名册,一个个名字冰冷如铁。
原来每一步奔赴,都是走向自我湮灭的献祭。
“我们送出去的不是情报……”她低声说,“是我们自己。”
周芷若赶到西南新燃野灯处时,天还未亮。
她蹲在灯龛前,指尖抚过石壁背面刻痕极深的铭文:“非礼不行,非义不往,非仁不燃。”字迹古拙,似用指力硬生生抠出。
她取出母亲留下的汤碗,轻轻叩击石面。
碗底忽有微光流转,浮现出细密星轨纹路,竟与《步天图》完全吻合。
刹那间,她脑中灵光炸现——这些野灯,并非人为点燃。
它们是百姓心中自发燃起的香火,因感念一人德行,聚而成灯。
民心所向,自成灯火。
她望着那跳动的火苗,久久不语。
最终提笔写信,墨迹深重,字字如刻:
“若天下真有一把钥匙,能打开那囚禁光明的牢笼……”
她顿笔良久,终未寄出,只将信锁入檀木匣中,附言一句:
“若他真是囚笼之钥,那我愿做第一个砸锁的人。”
夜更深了。
韩十三高烧不退,浑身滚烫如炭,在床榻上翻覆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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