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企业总裁办公室外的走廊，光可鉴人得能照出顾衍此刻脸上那份精心调校过的、混杂着悔意与势在必得的复杂表情。他手里那份烫金封面的合同，厚度堪比辞海，诚意（自认为）重量级。
“默默。”
林默刚从会议室出来，手里还拿着让市场部集体秃头了三个晚上的新项目数据模型平板。听到这声久违的、裹了蜜糖似的称呼，她脚步没停，眼皮都没抬一下。
系统在她脑内疯狂刷起弹幕：「警报！警报！前方五百米发现大型不可回收垃圾堆放点！建议绕行或呼叫环卫工人陆某然！」
「噪音污染也算污染，」林默心道，「能申请精神损失费吗？」
「正在计算…根据他过往表现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宿主您至少能让他倾家荡产三次以上。支持维权！」
顾衍快走两步，拦在她面前，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多大决心：“我们谈谈。”
林默终于停下，目光落在他那份合同上，挑眉：“顾总，预约走前台。插队不是好习惯，容易…没朋友。”
“我知道过去是我不好，是我被蒙蔽了双眼。”顾衍开启深情频道，声音低沉有磁性，可惜听众不太买账，“默默，看到林家现在这样，我真的很为你高兴。但这其中的风险有多大，你比我清楚。陆景然他能帮你一时，能帮你一世吗？他看中的，不过是新鲜感。”
系统：「yue～这台词，油得能炒三盘菜了！是系统商城九块九包邮的《霸总语录》里的滞销款吧？」
林默点头表示同意系统观点，并对顾衍说：“顾总，劳驾，让让，你挡我WIFI信号了。”她侧身想走。
顾衍猛地将那份巨额合同递到她眼前，几乎要怼到她脸上：“回到我身边！林家的一切麻烦，我来解决。不止林家，我的一切，也都是你的！这份合同，是我名下所有不动产、股份、基金的一半！默默，这是我全部的诚意！”
走廊里偶尔经过的员工恨不得把自己缩成纸片人，贴着墙根溜走，眼神里却闪烁着惊天大瓜的光芒。
林默终于正眼看了看那份合同，伸出两根手指，拈了过来，掂量一下。
顾衍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他就知道，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
然后他就看见林默手指翻飞，速度快出残影，那份价值连城的合同在她手里窸窣作响，几下就被折成了一个…挺精致的纸飞机。
顾衍：“？？？”
林默举起纸飞机，对着机头哈了口气，手臂一扬——
“咻——”
纸飞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从顾衍僵硬的视线里飞过，精准地穿过走廊尽头的开着的窗户，飞向了自由的天空。
“顾总，你的诚意，”林默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飞走了。”
顾衍的表情彻底裂开，大脑CPU似乎被这波操作干烧了，一时半会处理不了现实。
系统在她脑内放烟花：「芜湖！起飞！宿主牛逼！（破音）这波嘲讽技能点满！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给他个九转大肠般的体验！」
就在顾衍脸色由青转紫，即将上演川剧变脸之际，一个懒洋洋带着笑意的声音插了进来。
“哟，这么热闹？我们公司走廊什么时候改垃圾处理中心了？”
陆景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极其自然走到林默身边，手臂一伸就揽住了她的肩膀，还顺势捏了捏，姿态亲昵得仿佛演练过八百遍。他看向顾衍，桃花眼里满是戏谑：“顾总，挖墙脚这活儿，讲究个专业。您这空手套白狼…啧，成本控制学得不错，就是成功率低了点，不如报个班进修一下？”
他转头，下巴蹭了下林默的额发，声音瞬间夹了起来，甜得发腻：“宝宝，下次再遇到这种上门回收垃圾的，记得叫我。分类投放是美德，别累着自己。”
林默被他那声“宝宝”喊得头皮一麻，手肘往后轻轻撞了他一下，却也没推开。主要是…屏蔽效果确实好，顾衍带来的那股油腻感瞬间被净化了不少。
顾衍看着眼前这俩人一个冷着脸却纵容，一个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还死死搂着不放，那画面扎眼得让他血压飙升。他所有的算计、不甘、放低身段，在林默眼里就是个随手可折的纸飞机，在陆景然嘴里就成了需要分类的垃圾！
“林默！”顾衍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维持不住的风度彻底崩盘，“你别后悔！你以为攀上陆家就高枕无忧了？你不过是他…”
“顾总，”林默打断他，眼神清凌凌的，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有这闲工夫替我操心，不如回去看看自家股价。绿色环保是好事，但跌得太绿，容易影响市容。”
陆景然噗嗤笑出声，配合地接话：“就是，多不吉利。看着跟长了片呼伦贝尔大草原似的。”
顾衍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死死盯了林默几秒，又剐过陆景然搂着她的手，最终什么也没说，猛地转身，脚步声砸在地上，像是要把地板踩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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