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虚影微微向前，似乎想要靠近，想要触摸，却又猛地停下。
她看到了江寒身边那个正在修炼玄阴之气的少女。
那少女继承了她的道统，融合了她的道承印记，身上有着她熟悉的力量气息。
“我的传承者么……资质心性，倒也尚可……”
九天玄女的神念扫过云清漪，并未过多在意。
在她这等存在眼中，即便是得到了她核心传承的人，在未成长起来之前，也终究只是后辈。
她的全部心神，依旧系在江寒身上。
“你……似乎不记得小九了……”
她看着江寒那平静无波、专注于恢复和护法的侧脸，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轮回……磨灭了前世的记忆么……”
她有心现身相认，将这亿万年的思念与寻找尽数倾诉。
但当她看到江寒此刻的修为（化境后期，在她眼中与蝼蚁无异），感受到他这一世明显不同的生命轨迹与羁绊（比如他身边那个得到她传承的少女），她又犹豫了。
“此时的你，太弱小了……骤然知晓前世种种，知晓那些曾经的敌人，知晓那场波及诸天的变故……对你而言，是福是祸？”
“而且……你这一世，似乎已经有了新的开始，新的……牵挂。”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云清漪身上，带着一丝审视，一丝复杂。
她能感觉到，江寒对那个少女，有着不同寻常的维护之意。
“若我此刻现身，是否会扰乱你此世的修行？是否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些当年对你出手的存在，是否还有目光注视着这片星域？”
无数念头在九天玄女这缕神念中闪过。
作为存活了无尽岁月的大能，她考虑得更多，更深远。
一时的冲动，可能会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最终，那炽烈的、几乎要冲破阻碍现身相认的冲动，被她强行压下。
那缕神念虚影缓缓向后飘退，变得更加虚幻，几乎要与天空融为一体。
她深深地、贪婪地最后凝视了江寒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再次刻入灵魂深处，即散散这缕神念，也无悔。
“九玄哥哥……能再见到你……真好……”
“这一世，小九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我会看着你，护着你，直到你重新屹立于诸天之巅……到那时，我们再相见……”
“只是……希望你还能记得……记得曾经那个跟在身后，叫你哥哥的小九……”
带着无尽的不舍与一丝释然的期盼，九天玄女的神念虚影，如同清晨的薄雾，悄无声息地消散在天地之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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