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六号，贵州黔灵山的风裹着松针与樟叶的混香，漫过“黔灵索道”斑驳的木质入口。
迪丽热巴站在排队人群后，指尖无意识地勾着帆布包上的小熊挂饰。
这是鹿晗前晚特意帮她整理的包，连里面的草莓味薄荷糖都按她“按口味分区摆成小堆”的习惯码得整齐，连她随口提过“怕压坏的发圈”都单独放在了侧兜。
她今天的穿搭也是他挑的。
宽松的白色印花T恤叠着浅灰色背带裤，头上扣着顶米色棒球帽，帽檐绣着“MIAMI FLORIDA”的字样，风一吹就轻轻晃，像株跟着夏风点头的小雏菊，耳尖还藏着昨晚聊起“大理往事”时没褪去的浅粉。
“真要坐？”
她侧头看向身边的鹿晗，声音放得很轻，目光落在他悄悄攥紧的衣角上。
她没忘八年前在大理，他站在苍山索道前，指节泛白、手心冒冷汗的模样，最后还是她找借口“洱海边骑单车更舒服”，才把没完成的索道约定藏进了那年的风里。
鹿晗喉结滚了滚，伸手把她的帆布包抢过来甩到自己肩上，故意用轻松的语气笑。
“不然呢？
某人八年前在车上，对着索道宣传册叹气说‘好想俯瞰洱海’的样子，我可没忘。”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颗粉色糖纸的薄荷糖，不由分说塞进她手里。
“含着，风大，别吹得嗓子疼。”
这些年他没闲着，为了补这个约定，特意去游乐园坐了好几次低海拔缆车，从最初攥着扶手的紧张，到后来能平静看风景，每次都会想起她当时眼里的小遗憾，总想着要亲手把这个约定补上。
“可你……”
迪丽热巴捏着薄荷糖，话没说完就被鹿晗牵住了手。
他的掌心带着点薄汗，却握得很稳，不容她挣脱，指尖还轻轻摩挲着她的指缝。
这是他紧张时下意识的安抚动作，却让她瞬间安了心。
“有你在，怕什么？”
他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避开路过的游客，眼神亮得像被阳光晒透的溪水。
“再说我还得给你拍照，八年前的大理路透都糊成马赛克了，这次要拍得让你想发九宫格，把当年的遗憾补回来。”
迪丽热巴没再反驳，任由他牵着往轿厢走。
复古黄绿色的轿厢里，玻璃擦得透亮，能清楚看到外面层层叠叠的墨绿色树冠，枝桠间还能瞥见黔灵湖的碎光。
八年前大理苍山的云雾，突然就和眼前的绿意重叠起来。
她下意识往角落缩了缩，指尖轻轻抠着帆布包边缘，不是怕高，是怕他想起当年的紧张，又硬撑着假装轻松。
缆车缓缓上升时，鹿晗的手始终没松开她的指尖。
他察觉到她的拘谨，故意把脸贴到玻璃上，指着远处树干上的松鼠喊。
“你看！那只松鼠尾巴好大！
跟八年前咱们在大理民宿门口看到的一模一样，你当时还说它像‘会跑的毛绒玩具’！”
喊完还侧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点刻意的雀跃，像在逗小朋友开心，其实是想转移她对“他怕高”的顾虑。
迪丽热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耳尖却更红了。
风从车窗缝钻进来，裹着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比任何安神的香薰都管用。
没等她反应，鹿晗已经掏出手机调到人像模式，镜头稳稳对着她，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温柔。
“小迪，看这里。”
她下意识照做，鹿晗迅速按下快门。
屏幕里的她睫毛轻颤，阳光透过玻璃在脸颊洒下细碎的光斑，像落了把星星，比八年前多了几分沉静，却依旧藏着没褪的灵动。
“这张绝了！”
他把手机递到她眼前，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骄傲。
“我说过我拍照技术一流，八年了，肯定没退步。”
见她盯着照片不说话，又补充道。
“你要是喜欢，我再给你拍，多拍几张让你挑，上次你说‘风景照要拍够九张才够发朋友圈’。”
迪丽热巴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小声说。
“还好。”
指尖刚碰到屏幕，就被鹿晗握住了手。
他带着她的指尖点开修图软件，在照片角落添了朵粉色卡通小花，又在她头顶加了个小小的爱心贴纸，动作熟练得像练过很多次。
“这样才对嘛，你以前不就喜欢在照片上贴这些？
八年前在大理，你给我拍的拍立得，我现在还存着呢，就在我工作室的相框里。”
他凑得很近，呼吸轻轻拂过她的发顶，迪丽热巴没敢抬头，只盯着屏幕上的贴纸。
鹿晗却没松手，趁她不注意，悄悄用自己手机拍了张“男友视角”。
她的侧脸埋在帽檐阴影里，眼睛里映着黔灵山的绿意，软得像团小棉花，他特意设成了微信背景图，想着能偷偷看很久。
缆车越升越高，贵阳城的轮廓在脚下缩成微缩模型，风穿过轿厢缝隙的声音变得清晰。
鹿晗突然轻轻揽住她的肩，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动作很轻，怕吓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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