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人看见,她袖中紧握的那枚铜牌,正微微发烫——那是共耕会的信物,也是她心中真正的权柄。
(续)
府衙广场上,风卷着香炉的青烟在空中打了个旋,落在沈清禾脚前。
她布衣荆钗,立于群商末位,像一株被错植于锦绣园中的野稻,格格不入,却根深扎地。
主祭官抚须冷笑,目光如刀:“女子掌粮,不合礼制,何以服众?莫非大虞之政,要由村妇定夺不成?”
喧哗声起,那些锦衣华服的粮商们掩唇低笑,有人轻佻道:“听说她连字都认不全,竟敢议储政?怕不是靠美色蛊惑了巡按使吧。”
沈清禾不动。
她只是向前一步,踏进光里。
日头正悬中天,将她的影子拉得笔直,如犁沟般划开满场浮华。
“去年此时,”她声音不高,却字字如谷粒落铜盆,清脆可数,“诸位还在为亩产三百斤庆贺。而今我村红薯亩产一千二百斤,酿酒售银逾两千贯,养活七村百户,无一人饿死。请问大人——”她抬眸,直视主祭官,“是礼制重要,还是百姓吃饱重要?”
语落,全场死寂。
连风都停了。
有人手中的折扇“啪”地落地,滚出三尺远。
主祭官脸色铁青,正欲斥责,监察席上忽有一人起身。
玄袍素带,眉目冷峻——正是济世堂巡查使白砚秋。
他拱手朗声道:“臣附议。沈娘子所行,正是《虞律》所倡‘利民即德政’。共耕会统田、定价、分红,无苛敛之弊,有备荒之实,合乎律法本意。若因性别而废良策,恐寒天下实干者之心。”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几位士绅面面相觑,有人低声咒骂“妇人干政”,也有人悄然记下“共耕会”三字。
沈清禾侧目望去,与白砚秋目光相接。
那一瞬,她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深意:这不是同情,是认可;不是施舍,是结盟。
她微微颔首。
那一刻,她不再是孤身一人闯入权力场的农女,而是带着七村百姓命脉而来的执棋者。
归途马车辘辘,行至半山腰,尘土未歇,远处蹄声骤急。
阿蛮一骑绝尘而来,战马口吐白沫,她翻身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却第一时间将密信递出:“金陵那边动了——周承安母族已向户部递折,称‘沈氏妖术惑众,私设规约,形同叛逆’!御史台已有批红之意,恐不日便有钦差南下查办!”
空气骤然凝固。
陆时砚掀开车帘,神色未变,眼神却冷如寒潭。
他知道,这一招来得狠毒——不是攻其产业,而是毁其名节。
一旦坐实“妖术”“叛逆”,哪怕皇帝亲赐嘉禾匾,也能顷刻化为罪证。
沈清禾站在路旁,望着远处层叠的青山。
云压得很低,像浸透水的棉絮。
她闭了闭眼,心神沉入空间。
泉水池底,裂纹悄然扩展,汩汩清流自石缝涌出,泛起微光。
系统提示浮现:
【信念值持续达标,解锁【初级灌溉网络】:可引灵泉分支润泽现实田地(每日限三十丈),代价为保鲜功能暂时冻结。】
她睁开眼,眸光如炬。
翻身下马,赤足踏上田埂。
泥土湿冷,夹杂着昨夜雨水的腥气。
她蹲下身,指尖凝聚最后一滴灵泉,缓缓注入大地。
刹那间,泥土微震。
嫩芽破土而出,翠绿如剑,一寸寸蔓延开来,仿佛春神在荒原上写下第一行诗。
她望着那片新生的绿意,嘴角扬起一抹极淡的笑,轻声道:
“想封我的嘴?好啊……”
风拂过她的发丝,带着泥土与生机的气息。
“那我就让这万亩荒山,都种上我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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