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前的山坳里,寒气如刀,村道上积雪半尺深,踩上去咯吱作响。
沈清禾推开茅屋木门时,呵出的一口气瞬间凝成白雾。
她袖中紧攥着一株紫玉薯幼苗——刚从空间取出,根系缠绕着灵泉浸润过的温壤,竟在零下低温中继续延展,叶片边缘泛着极淡的金光,仿佛能吸纳微弱晨曦,反哺自身热量。
“能在冻土里活,就能在人心荒年里种出生机。”她低声自语,指尖轻抚叶面,感受到一丝微弱却持续的脉动。
这不止是耐寒,更像是……聚热。
她眸光渐亮。
三日前试验田那抹金晕尚未散去,如今紫玉薯又显异象,空间的“生态循环+”已悄然运转,肥料转化、土壤活性皆大幅提升。
而眼下大虞北境暴雪连封七日,山路断绝,粮价飞涨,百姓家中米缸见底,炭火将尽。
正是最冷的时候,也是人心最渴盼光亮的时刻。
不能再等春耕。
她转身回屋,墨笔疾书三帖:召共耕会员辰时集于村校议事,议题唯有一条——办冬市。
日头未高,村校破旧堂屋里已挤满了人。
小石头搬来柴炉煨着粗茶,吴老曲蹲在门槛晒太阳,王篾匠搓着冻裂的手犹豫不决。
沈清禾立于案前,声音清冷如冰泉击石:
“今年雪重,山货出不去,粮食进不来。与其坐等饿死,不如自己开路。我提议,以共耕会为轴心,组织各户按专长分工——篾匠编筐,妇人榨油,壮劳制粉,老弱可理线纺麻。所有成品由‘沈记’统一收购,分级定价,明码标价,不压秤,不拖款。”
堂中一片寂静。
王篾匠抬起头,嗓音沙哑:“阿禾娘子,我们这些粗手笨脚的,编几个竹屉、打几斤菜油,真能换来米炭?”
沈清禾不答,只朝门外招手。
李猎户推门而入,肩扛一筐新编竹屉,篾条细密匀称,无一处毛刺。
她亲自接过,放在秤上称重,登记入册,翻出账本红笔记入一笔,随即命人兑出半斗糙米、三斤腊肉,当众交付。
“不是我能给。”她抬眼环视众人,目光沉静,“是你们的手能挣。”
有人吸了口气,有人低头搓手,眼中燃起微光。
消息如风传开,百姓心动,却不敢动。
当晚,林三爷提着酒壶挨家走访,语重心长:“我抽两成是多了点,可好歹帮你们把山货卖到城里去!她一个女子,没官身、无牙帖,办什么市集?官府认吗?税怎么算?出了事谁担?”
匠户们沉默。他们信手艺,不信奇迹。
沈清禾得知后,未怒未争,反倒派人送去请柬,请市曹书办朱小乙以“旁听”名义列席次日筹备会。
她知道,百姓不怕吃亏,怕的是规则不明、凭空担罪。
开市前夜,谣言四起。
孩童在巷口唱歪调:“山后阿禾鬼点灯,换来全是纸凭证!”更有流言称她私设钱庄,收铜钱换粮票,恐涉私铸之罪。
连灶王爷前都有人嘀咕:“这女人要乱规矩。”
沈清禾静坐灯下,翻看账册,神色不动。
次日清晨,天色未明,十辆骡车碾过残雪,停在村口空地。
车上满载红薯干、棉布、菜油、竹器——全是实货。
她亲自主持开市,摆摊试卖,价格贴于木牌,童叟无欺。
另设一柜,专收铜钱换“共耕券”。
券分壹佰文、叁佰文、伍佰文三等,纸质厚实,印有共耕会图腾与编号,末尾加盖火漆印,可于任意摊位消费,三日内有效。
人群围观,迟疑不前。
她挥手示意,柳芽儿提着小篮走出,免费分发红薯饼汤,热气腾腾。
“吃了暖胃,换了安心。”她笑着递出一碗。
有老汉颤抖着手交出几枚铜钱,换得一张叁佰文券,转头便买了半匹粗布。
他摸着布料,喃喃:“是真的……能用。”
流言渐息。
正午时分,朱小乙站在人群外,默默看着那本双联账册——红笔记入收入,黑笔记出支出,每一笔皆有签名画押,末页火漆印清晰可辨。
他摇头低语:“这比衙门还规整……”
风雪欲歇,村口那盏油灯彻夜未灭。
有人注意到,那灯芯燃得格外稳,仿佛不怕寒风。
更奇怪的是,每到子时,灯焰会微微泛起一丝金边,像极了试验田里那株幼苗顶端的微光。
而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陆时砚立于檐下,望着灯火通明的集市,唇角微扬。
他轻轻写下几句俚曲,交予身旁暗卫:“送去刘寡妇那儿,让她编个快板,明日起在茶棚酒肆唱。”雪还没化,灯先亮了。
风未止,歌已起。
当第一句快板在村口茶棚脆生生响起时,谁也没想到,那竹板敲出的不仅是俚曲,更像是一记记落在人心上的鼓点。
刘寡妇嗓音沙哑却有力,一开口便镇住了满堂闲人:“沈娘子不开仓,胜似开仓救四方;一筐一篓皆有价,穷人手里也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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