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轻抚种匣,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现在少一粒,将来多千粒。我要让‘沈种’二字,长进他们的地里,也长进他们嘴里。”
府城震怒。
济世堂紧急召集“农正评议”,士绅云集,烛火通宵。
柳先生当众取出一根来自陈老汉田里的麦秆,高举手中:“此物非天所赐,必有邪法相附!否则何以亩产倍增?岂非惑乱民志,动摇国本?”
满堂附和之声不绝。
就在此时,白砚秋起身。
他一身素袍,面容冷峻,目光沉静如渊。他环视众人,缓缓开口:
“我愿亲往山后坊,与沈娘子当面辩农理——以五事定是非:选种、育苗、施肥、灌溉、防虫。”
全场哗然。
他顿了顿,声音清晰如刃:
“若她所用皆合古法,无可指摘,则请诸公罢议。”
陆时砚得知消息,眉头紧锁:“他熟读《齐民要术》,引经据典如数家珍。你拿什么辩?”
沈清禾正蹲在田头查看新苗,闻言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嘴角微扬:
“拿锄头。”
风吹过万亩良田,麦浪起伏,仿佛大地在呼吸。
而在府城方向,一面绣着“农正”二字的旗帜,正缓缓升起。
晨雾未散,府城南门已围满看客。
沈清禾站在山后坊的田埂上,手中那方青铜小印尚有余温,纹路如活物般在掌心缓缓流转,仿佛一粒深埋地底的种子终于破壳吐芽。
她指尖微颤,并非因惧,而是某种久藏于心的预感骤然成真——这世间规则,或将因她而变。
昨夜星辰垂野,她在灯下翻阅辩农时众人记录的问答实录,笔尖停在“土龙筋”三字迟迟未落。
那些菌丝缠绕的根系,是空间灵泉滋养出的共生微生物群,现代农学称之为“根际促生菌”,可在此世却无名无相,只被视作怪异。
白砚秋斥其“非古法”,实则是在恐惧一种他无法理解的秩序。
而她那一句“农法为活人服务,不是给死人守灵”,不只是反击,更是宣战。
她本以为胜负止于言语,却不料天道竟以金手指回应她的信念。
“言出为种,行则成疆。”
那道古老的声音并非来自系统提示,更像是从大地深处升起的共鸣。
她忽然明白:福缘粮囤空间从未只是储物纳粮之所,它真正的核心,是“播种”——播知识之种、播变革之种、播文明之种。
而今,当她说出一条农令,听者不仅会记,还会信,会行,如同春雷惊蛰,万物应声而动。
陆时砚推门进来时,正看见她立于窗前,手中握印,目光灼灼如燃火。
“清禾?”他轻唤,声音低沉温柔,像怕惊扰一场觉醒。
她回头看他,眸光清明而锐利:“明天起,我们不在村里讲课了。”
他微怔,“去哪?”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青铜印轻轻按在案上,墨迹未干的《新农要略》初稿泛着微光。
窗外,风过稻浪,层层叠叠,宛如千军万马整装待发。
片刻后,她唇角微扬,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力量:“去府城门口,搭台,种田。”
陆时砚静了一瞬,随即笑了。
他走过去,执起她沾着泥土的手,拂去尘灰,低声道:“那你得带上最好的种子。”
她点头,眼中映着黎明前最暗的夜色,也映着即将破云而出的光。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天际,山后坊的号角再次响起。
二十名共耕会青壮已在村口集结,板车上堆满漆黑如墨的灵泉沃土,麻布覆顶,隐约透出湿润的草木清香。
他们不带兵器,不举旗帜,只背着锄头与竹篓,脚步坚定如赴战场。
而在远方,府城巍峨的城楼仍隐在薄雾之中,谁也不知今日将有何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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