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夜色如墨,县衙库房外的石阶上积了薄薄一层露水。
沈清禾伏在墙角阴影里,呼吸轻得几乎与风同频。
她指尖夹着那张浸过灵泉的宣纸,纸面微颤,似有感应——方才她贴墙缓行,从东侧一路探至西北角,纸角果然卷曲泛青,温差异常,确有空腔。
她屏息蹲下,从袖中取出一柄细长的青铜撬针——这是陆时砚前日悄悄交给她的旧物,据说是前朝内廷匠造司特制的开锁工具,轻巧却坚韧。
她小心翼翼插入砖缝,指节用力,一块青砖松动了半寸。
就在这刹那,远处回廊尽头,铁链拖地之声突兀响起,节奏缓慢,却带着某种令人脊背发寒的规律。
沈清禾瞬间收手,将宣纸迅速叠起藏入襟内,身形贴紧墙根。
下一刻,烛光摇曳中,钱师爷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月洞门外。
他一身素麻孝服,左耳残缺的轮廓在火光下格外刺目,手中提着一盏昏黄灯笼,目光却直直落在她刚才动手的位置。
“小姑娘。”他声音沙哑,像枯枝刮过石板,“你以为撕几页账就能动得了根?这大虞的骨架,是用周朝的尸骨撑起来的。”
他顿了顿,灯笼微微晃动,映出墙上斑驳裂纹,仿佛一道道陈年伤疤。
“若你真想查玄鹰驿的事……”他忽然压低嗓音,几乎只剩气音,“去北岭第三棵歪脖子松下挖,但别说是我说的。”
话音未落,他转身离去,铁链声渐远,如同幽魂归冢。
沈清禾没有追,也没有动,她在原地静坐了足足一炷香时间,直到确认四周再无异动,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她不信鬼神,却信直觉。
而此刻,她的心跳如鼓,仿佛冥冥中有股力量在牵引她向北岭而去。
翌日凌晨,天光未亮,山雾弥漫。
北岭荒僻,老松盘虬,第三棵歪脖子松孤悬崖边,树干扭曲如挣扎的人形。
沈清禾挥锄深掘,泥土湿重,每一下都似在撬动岁月封印。
半个时辰后,铁器触到硬物——一只锈迹斑斑的铁匣,深埋于树根之下。
打开瞬间,一股焦糊味扑鼻而来。
匣中仅存半幅地图,纸面焦黑蜷曲,边缘被烈火吞噬大半,但仍可见密密麻麻标注的红点,写着“影赋点”三字。
其中一点正对“山后坊”,正是她如今立足之地。
另附一页残信,墨迹晕染,却依稀可辨:
“……东宫玉圭分执二人,持全者方可启‘天仓’。今逆党窃据南衙,吾等退守幽谷,待麟儿成器……”
当陆时砚接过信纸,指尖骤然颤抖,脸色惨白如纸。
他盯着那熟悉的笔迹良久,喉结滚动,终是一字一顿:“这是我父皇亲笔……他们没死绝……还有人在等我。”
话音未落,沈清禾忽感掌心灼痛——那枚青铜小印竟无端滚烫,识海深处传来尖锐警讯,如同利刃划破寂静:
“伪契逼近——三百步!”
她猛地抬头,望向远处林梢。
晨雾浮动间,两道黑影悄然穿行于树影之后,步伐沉稳,腰间佩刀冷光一闪,刀柄上赫然刻着三个阴刻小字——
黑判官。
杀机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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